給你找身衣服換?”
房間裏又濕又熱,芪橓脫下襯衫,隻剩裏麵的背心,“不用了,一會兒就幹了。”
溪言知道芪橓的強脾氣,也不堅持,去外麵接了壺水燒上,坐在芪橓身邊。
“說說怎麼無家可歸吧。”
芪橓不想多說,含糊地左右言之,“我沒有鑰匙,回來後發現姐姐失蹤了,囡囡去她父母那兒了……”
“姚雅清呢?”
“別提了。”芪橓故意裝出一副不滿的樣子掩飾自己的狼狽,“早上她說她回家早,就把鑰匙給她了,結果到現在都不見人影。”
“哦?她不是總圍著你轉嗎?今天倒是希奇。”溪言笑眯眯的,芪橓卻有點兒冒冷汗。
“聽說她同學今天過來,幫忙去了吧。”芪橓沒想到溪言居然那麼敏銳,趕緊繞開話題,“你說你投簡曆來著,有回音了嗎?”
溪言知道她不想多說,知趣地跟著她的話題走,講起找工作的事兒,這一講,一晃到了晚上。
“溪言,”芪橓突然想起中午那個電話,“知道東莞嗎?”
“嗯,怎麼了?”溪言有些不理解她怎麼突然提起這個。
“今天有家香港公司問我願不願意去東莞的分公司工作。”
“東莞啊,那裏很熱吧。”屋子裏有些悶熱,溪言找出兩本雜誌,一人一本扇著風,“你想好去不去了嗎?”
“還沒。”
“還在猶豫啊。有點兒不像你了呢。”溪言淡淡地笑笑。
“哦?怎麼說?”芪橓有些不明白,為什麼大家都說現在的自己不像自己呢?林瓊說過,溪言也說。
“你對濱城根本沒有歸屬感吧?”雖是問句,溪言卻用了肯定的語氣,“若是以往,有這麼好的機會讓你離開,你肯定早就蹦著高地不安現狀了。”
“什麼叫蹦著高的……”芪橓不滿地插嘴。
“嗬嗬,你什麼樣我們還不知道麼,別掩飾了。”溪言不買帳,“我很奇怪,究竟是什麼束縛了你的腳步?現在的你,就像紙籠裏的老虎,完全是自己拘束了自己。”
“沒你說得那麼誇張啦。”芪橓幹笑,“在一個地方呆時間長了,還真有點兒安於現狀了。”
“芪橓,”溪言突然轉了語調,“今天住我這裏?”
“呃?什麼?”芪橓顯然沒適應溪言突轉的話題。
“你和姚雅清鬧別扭了,才跑來我這裏的吧?”溪言一副了然的樣子,“能讓你氣成這樣,她也蠻厲害的。”
“我表現得那麼明顯嗎?”芪橓知道再裝下去就不像了,索性承認了。
“還好。”溪言笑笑,“剛開始隻以為你在外麵有了不開心的事兒,聊了這麼久,發現隻要涉及姚雅清,你都會避開話題,就明白是她惹惱了你。”
“溪言,你真體貼。”芪橓撲向溪言,“姚雅清姚要帶她同學和同學的媽媽去我們那裏住,你知道的,我們家裏根本沒地方容納那麼多人,上次你去的時候還多虧囡囡懂事,去父母家住了……這次一下來兩個,讓她們往哪裏塞啊。我才不要和陌生人住一個房間,言,你最好了,收留我吧。”
“就知道是你的潔癖在作怪。”溪言一副我認栽的樣子,“好吧,今晚睡我這裏吧。不過,這裏沒有熱水器的,想洗澡得去外麵的公共浴池……”
見溪言信了,芪橓暗暗鬆了口氣,一聽到沒有地方洗澡,芪橓摸摸粘糊糊的胳膊,又看了看時間,8點多,按照以往的經驗,姚雅清應該還在跟那母女二人依依不舍。
“我先回去衝個澡,順便給手機充電。”芪橓對溪言晃晃手裏的手機,“你這裏還缺什麼東西嗎?我一會兒順路帶回來。”
“嗯……帶個插排過來吧,插台燈用。”
“Ok。回來時給你發短信,你到樓下給我開門。”
“好的。短信聯係。”
說好溪言這邊兒,芪橓不清不願地走上回家的路。
溪言的居所果然離芪橓家不遠,不到10分鍾,芪橓看到了那個暫且可以稱為“家”的地方。
見蘇娥和囡囡的房間亮著燈,芪橓按下門鈴。
門裏一陣蹬蹬蹬的腳步聲,伴著房門的敞開,憑空一聲清脆脆的呼喚,“姐,你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