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到探報預知貴妃將落足阮縣過夜後,夙命便停留在了阮縣。
是夜,文官黎青在屋外蹭了很久的地才敲起了門。
開門的是焰池。她提著紫水劍抱胸而立,把黎青堵在外麵:“什麼事?”
黎青小心翼翼地察看著焰池的臉色,有些不安地問道:“焰池姑娘,要知會貴妃娘娘來見知玉大師麼?”
焰池橫了他一眼:“見什麼,又不是在皇宮裏,你可見大師擺了案,設了香?”
黎青縮了縮脖子,心裏卻嘀咕,就算沒擺案設香,大師的身份也是非娘娘可比,依照禮數,尤其這是新娘娘,得來才行。
“你別把殿上那些個禮數搬過來,”焰池一眼看穿了他,“在外知玉大師從來微服示人,你拘謹了反而招人惦記。”
“是是,下官知道了,下官告退。”黎青連忙躬身退開,至於為什麼這麼恰巧地偏要在阮縣過夜,他就不打算深入多想了。
總之能跟著知玉大師出趟遠行,於他是至高的榮耀,若是能有幸一睹大師芳容,那就死而無憾了。
焰池見他走了才關仔細門,轉入內廂房,然後瞪著眼看著人家敬畏的知玉大師已經換上了身黑色的衣裳,正在對鏡挽她的長發。
“我說,”焰池走到她身後接替她手裏的活,疑慮地問,“咱們真要夜探行宮?就為見那個新貴妃?”
“閑著也是閑著,怎麼,你不想看看,聽說也是個美人。”夙命輕笑。
“我還聽說,這個美人長得和小姐您挺像的,”焰池側過身輕輕捏住夙命的下巴一同對著鏡子看著,“那不如我看您得了。”
“桃溪說的?”夙命掃了她一眼。
焰池乖乖地把手放下:“皇上立個和您相像的娘娘,擺明了是對您的褻瀆。他晚上和那娘娘行苟且之事時,難說他心中想的對麵的是誰,就這樣,為什麼您沒跟皇上急?”
夙命撫額笑歎:“焰池,男女之事天經地義,你將來可是要許人家的。”
“許什麼人家,”焰池翹唇,一臉的不屑,“天底下就沒有男子配得上我們雲吊磐的女人。”
“口氣還真傲,”夙命搖搖頭,“看來是我錯了,把你們關在山上,性子也開始有所偏頗起來。”
“好小姐,你別逃避話題。” 焰池立即指出。跟著小姐可不是一天兩天,底下過招兩下子就敗那不是白跟了這麼久。
“其實很簡單呀,”夙命依舊對著鏡子左右細看,腦海中那張娘娘的臉與自己究竟相似多少,已不太記得,但卻因她的事而對她印象深刻,“你是希望皇上隔三岔五地召我一回,還是找個替身死心?”
“那我倒要看看這個能讓皇上死心的娘娘到底長得什麼模樣。”焰池一仰脖,也換衣裳去了。
等天完全暗下來的時候,夙命和焰池便隱進夜幕裏,向行宮而去。
行宮雖然不大,但是卻處處燈火輝煌,三步一哨五步一崗,成隊的侍衛穿梭其間,儼然是張織緊的網。
不過始終沒網到某間廂房的屋頂上潛伏的那兩道身影。
“您都沒用這麼大排場。”焰池一邊四下張望,一邊耳語。
“要抱怨就去把桃溪換過來。”夙命輕聲說了句,然後仔細地觀察著。
焰池吐了吐舌頭,也認真起來。
“看到沒?”夙命扯了焰池一把,指著對麵長廊裏走過來的幾個人,“那個領頭的,就是這娘娘的大太監。”
“那不是皇後的人麼?”焰池皺眉。
“是啊,不過現在不是了。走,跟上他。”夙命輕輕起身,貓著腰在房頂掠瓦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