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夙命朝著京城的方向放飛了一隻信鴿,然後起程上路。
在路上與新貴妃的隊伍相遇,也隻是靜靜地把轎子停在一邊候著。蕭員拉著總想上去擋道的黎青,因為知玉大師有話,是潛行,而非招搖。隻是這讀書的呆子,滿腦子的死板禮節卻生了這麼衝動的性子。
焰池也是一臉鬱悶地守在轎邊,因為對於昨晚的行動小姐再沒有說一個字,反倒像是夢裏出遊了一回罷了。
不過小姐的頭腦哪是她能及上的,她也隻是跟著看個熱鬧。
離開阮縣,夙命命令再次轉向,不取槐郡道,而是走離宏國最近的那個。對於這點,大家心中狂點頭,畢竟走槐郡頗有點繞遠了。
一路上風光明媚,夙命一行人幾乎算是很瀟灑地走著,直至邊關。
想是皇上早派人送了加急信過來,夙命做為知玉大師所應備的禮數,在這裏全都早早候著。
由黎青作為大使,將禦函送到宏國皇帝跟前,宏國皇帝果然喜出望外,親自出關相迎,可謂隆重之至。
為了迎接從彥而來的知玉大師,宏國皇帝在皇宮裏新辟別院,依著大師使女的意思,清冷,僻遠。
宏國皇帝自然不知這真正用意,還隻當是身為巫師的習性所為。
當晚,宏國為知玉大命擺國宴、請諸臣、奏禮樂、恣歌舞。
因為知玉大師此番親臨,為得是給宏太子傾的大婚設案祈福。
隨夙命赴宴的還有蕭員和黎青,對於自己的坐位很滿意,對於夙命的席位,就更滿意了。
宴席上,夙命作為無上貴人位於宏國皇帝一側,此刻的宏國皇後是不予席位的。而這種做法正是效仿她在彥國的地位,由此可見宏國十分小心翼翼,至於為何如此——想到這裏,夙命在麵紗之下,微微笑了。
夙命說,身為方外之人,不便飲酒。於是她的杯中是臨時榨取的鮮果瓊汁;
夙命說,饕餮最之葷食,貪而無厭。於是單為她做出獨一份的素食淡菜。
席上夙命聽彥國皇帝點名敬酒,其他人時夙命隻是點頭敲杯,唯有丞相舉杯時,她提了點興趣。
他便是那個據說有國色之稱的流光小姐的父親了吧?
很快就可以看到了。
夙命拈起杯口,朝他示意了下,然後一手攬袖,中指輕撩麵紗,將杯中物一飲而盡。
丞相有些受寵若驚,但大家很快反應過來。畢竟大師這次就是為他的女兒與太子的大婚來送賀的。
宴到途中,太子傾姍姍來遲。
宏國皇帝皺起眉責備他,而他隻是抱了抱拳,道了聲歉而已。
很顯然,這年輕的太子並不信法事這一套,但礙著父皇,還是給足了麵子。
夙命倒並不計較這些,反而一直看著這個太子。
眉目清俊,很薄的唇瓣有些剛毅的味道。
不過……
夙命換了個坐姿繼續觀察。
印堂發暗、臉頰微青、周身氣場紊亂,像有大禍臨頭。
難道不是我要搗亂,是你命中注定的?
抑或是我來這一場,便注定什麼?
夙命又飲了杯果漿,狀態更輕鬆了。
夙命回到別院,並不意外看到寶橋也在。
不過再看到焰池一臉氣呼呼的,便還是奇怪了一下:“怎麼了?寶橋惹你了?”
“我哪有惹她,”寶橋嘴快地接道,“隻不過不告訴她流光小姐到底生得什麼模樣罷了,有必要這麼生氣麼。”
“要不是你說對於丞相家裏就如自個兒的後花園,我能這麼好奇問你?不知道的還以為你生生住在流光小姐的房裏。”焰池不甘示弱,反唇相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