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命記得上一次見她時,她坐在酒肆裏,將不安凝聚在眼底,然後淡淡地喝茶,和人淡淡地說話。自己坐在她的馬後,也覺得這是個十分溫和的人,沒有棱角,非常圓滑。而直到最後,她在聽到秦海樓消息時,才掉頭策馬狂奔,急切之情方現。
懷中正帶著那塊在夜裏會發光的手帕,上麵一角繡著一枝海棠花。
流光卻是第一次見到段花梨。
自遇見夙命後,包括焰池、鳳城,或者阿離,都是模樣好看的女子,隻是這位段花梨,乍一眼看來要稍許平淡些。而她發上還包著頭巾,衣裳也是粗布麻衣,挽起袖子很利索的樣子。⊿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隻是這女子看起來一臉迷惑,直到走到了跟前也沒有認出夙命來似的。
“是我。”夙命從懷中掏出那塊帕子,遞到段花梨跟前。
段花梨一見帕子便記起來,搶奪過來後幾乎有些口吃了:“你……你怎麼……在這裏?”
“我們能坐下來談談嗎?”夙命微微一笑。
段花梨遲疑地看了下眼前這兩位不速之客,爾後才點頭答應。
“那位秦公子呢?”夙命又輕輕地拋出來一句。
段花梨立即聳肩側看她:“你是來找我的,對吧。”
“我隻想看看她的傷好了沒有。”夙命讓流光將一個盒子交給她,“這是內服的藥,對她的身子大有好處。”
段花梨接過藥,表情十分複雜。
流光與夙命一同進了段花梨的房間。
房間甚小,擺下床和一張桌子,便沒有什麼空餘了。
床上有床帷遮著,而裏麵顯然有人躺在床上。
“花梨?”床上的人說話了,聲音很小也很弱。
段花梨靠了過去,卻隻是掀起帳子自己鑽進去低聲說了幾句話。
流光見夙命很是漫不經心地坐下,其實卻知道她一定在豎起耳朵偷聽,不然不會突然露出笑容來。
果然,帳子被拉開掛住,床上的人坐了起來。
“秦公子,你還在傷病中,就不要下床了。”夙命支起一臂,看著床上的人。
流光眨了眨眼,看看那個床上的人,又看看夙命。
床上的那個人,披散著長發,蒼白的麵色,明明就是個女子。
“你到底知道多少?”段花梨在一旁忍不住問道。
“馬踏探花郎,貴妃夜探探花郎,嗯,還知道你和她不一般。”夙命連眉稍也不曾動上一動,語氣聽來隻覺說著稀疏平常的事。
但這卻足以讓剛剛經過一場曆練的段花梨和秦海樓十分驚恐。
正是因為想要告別那些才躲得遠遠的,卻為何還有事不斷滋擾上來?海樓的身體因為強撐去找畫卷而病發至今未好,段花梨實在不想再生事端。
段花梨當然不會忘記,這個女子,是和皇帝有關係的人,更是與錦媛長相相似的人。
床上擁被而坐的秦海樓這時才提起精神說道:“海樓多謝夙命小姐贈藥,不過我倆已經遠離彥都,以後都不會再回去了。”
“原來是這樣。”夙命點頭,“被錦媛逼的麼?”
段花梨剛想說什麼,卻聽見夙命歎了口氣,接著道:“不過眼下倒是不用再怕了。”
段花梨一驚,與秦海樓相握著手,緊緊地盯著夙命。
夙命這才抬眼看著她倆,慢慢地道:“錦媛貴妃,已經死了。”
“什麼?”
段花梨和秦海樓雙雙衝口而出,心髒都幾乎停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