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喜歡與不喜歡,隻是表麵的而已嗎?
原來,是我自己太膚淺,還滿心歡喜。
夙命,如果你對我的期望不止如此,我何以為報?
思及此處的流光頹然鬆開了銅鏡,適逢夙命也鬆開手站起來。
“噔……”
銅鏡發出的聲音有點沉悶,一如兩個人之間的氣氛。
站在一旁的焰池和寶橋雖然不完全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也看出兩人的不對勁。
這時正好阿離進來說早膳準備好了,請大家移步吃去,然後又歉意地對流光說她現在還不能進食。
夙命見流光本就柔弱的樣子,擰眉道:“身子這麼弱,不吃點怎麼行。”
“是鳳城小姐說的。”阿離忙行禮道,小姐擰起眉來,還是挺嚇人的。
夙命便不再說什麼,率先走了。
焰池走在最後,她想一想還是不放心,特意上前撿起銅鏡交與流光,又小聲道:“沒事,小姐對你好著呢,我都羨慕死了。”
流光原本正在穀底的心,因為焰池的話一下子就換置於雲端。她抿著嘴,微微笑了。
焰池見流光笑了,便呆了呆,然後猛地拍了下自己的腦袋,竄出門去,一邊還在心中嘀咕:“我果然還是最受不了美人笑……”
雖然鳳城不讓流光進食,但還是命人準備了適於她的銀耳燉蓮子的湯給她喝。
而這之後,鳳城便命人搬來一張竹製的躺椅。
躺椅做得十分特殊,底下是個嚴絲密合的木箱子,箱子一頭連接著一支粗竹管,一直接到門外。
門外置了一口不大的鍋,鍋下已經燒起來了火,鍋裏全是藥材。
因為不能見風,所以竹管是捅破了窗紙遞出去的;又因為用具實在有些特別,動靜也很大,所以引得不少丫頭在一旁觀看,而一但瞅到屋裏坐著的流光,都要忍不住驚訝一番。
流光在裏頭也是很不自在,現在大家都在圍著她轉,反倒讓她手腳沒處放了。
把外麵都準備好了,鳳城便進來對流光道:“等會你隻管躺在椅子裏。把外裳脫了,隻穿著一層衣料便好。蒸汽慢慢通過箱子透過竹椅上的孔縫會傳給你,之後肯定又會燙得很,你就起來走走,然後再躺上去。記著要仰俯換著來。”
流光聽到又會燙,便有些失色,但還是忍住恐懼拚命點頭。
“這回你放心,”鳳城笑道,“隻是讓你吸收藥力而已,不會有什麼後繼的發作。”
“那就好。”流光鬆了口氣,也笑了。
鳳城一怔,伸手抬抬流光的下巴:“欲笑還顰——你這一雙淚眼,可真容易摧人心肝。”
流光不懂,疑惑地看著她。
“你若真是傾城國色了,還是回去禍害他吧。”鳳城移了一步,低聲道,“既然是我救你一命,你可否聽我這一言?”
流光心中一痛,有些明白。
“你們在說什麼?”
鳳城回頭,見夙命倚在門邊看著自己。
“叫她不要害怕呢。”鳳城淡道,然後別有深意地再看了流光一眼便走了。
“她跟你說什麼?”夙命撫摸著竹管過來。
流光沒有說話,盯著自己的腳尖。
夙命近到流光身前,以手背擦過她的額間,強迫她抬起頭來:“鳳城到底說什麼了?”
“她說什麼,一點也不重要。”流光搖搖頭,“我會先把自己弄清楚。”
流光的眸中閃過堅定,這堅定有些令夙命動搖。她笑了,滿是鼓勵:“嗯,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