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
毋青竹的衣袖突然被拉扯了一下,她嚇了一跳,薔薇神經兮兮的說:“怎麼我總覺得陰森森的?身子也涼颼颼的?娘娘您聽,好像有人在哭呢!”
“哪有啊,是你心裏在胡思亂想罷了。”
“娘娘,你留神細聽,那聲音是從假山後麵傳過來的。”
毋青竹猶自不信,放慢腳步向假山走去,果然有哭聲。她還以為是哪個受氣的宮女跑這兒來傷感來了。待走進一聽,那聲音竟然是很熟悉的。薔薇也聽見了,悄聲說:“天啊,居然是北院的柳妃……那個男的……”她連忙捂住了薔薇的嘴。隻聽那男的說:“依然,你跟我一起走吧!離開這牢籠!”
柳妃抽泣這說:“文翰,這是萬萬不可的,我父親在朝為官,我這一走,你叫他怎麼是好……”毋青竹從他們的談話中,大概也聽出其意來了。心裏不免驚駭,如此苟且之事,竟然在皇家內院發生了!更何況,皇上待柳妃一向不薄。這時候,旁邊的薔薇一不留神摔倒了,手碰到了山石上,她嘴裏“哎呦”了一聲。假山背後的一對男女驚慌得不知所以。柳妃顫聲說:“不知道是哪位姐姐?”
薔薇壓低聲音說:“娘娘,怎麼辦?”
毋青竹說:“你快出去,千萬不能讓柳妃知道我在這裏!”
第一章 青竹夜探黃昭儀…
薔薇很不情願的繞到了假山的另一頭,柳妃一見是薔薇,嚇得魂飛魄散。薔薇反倒不好意思了。隻說自己是回永福宮幫皇後取一件披風。又說自己是絕對不會把今晚看到的和聽到的說出去。請他們放心。
薔薇和柳妃周旋的時候,毋青竹便悄悄的離開禦花園朝莊宜宮的方向去了,一個名喚綠萼的丫頭正挑著燈籠朝門口張望。一見她回來了,忙說:“娘娘你可算回來了,常嬤嬤說自己身子很是不好呢!”
“她又是怎麼了?”毋青竹不禁生厭,這個常嬤嬤是太後派到莊宜宮來做總管事的,別說別的小宮女了,就是連她這個皇後,常嬤嬤也從來沒有放在眼睛裏。再加上她待人一向寬厚,常嬤嬤便更加不把她放在眼裏了。但常嬤嬤是太後的人,說白了,就是太後派過來的眼線,她又不得不和常嬤嬤虛以委蛇。她自己接過綠萼手上的燈籠,朝常嬤嬤住的東跨院去了。遠遠的就聽見常嬤嬤在打罵著一個小宮女。她疾步進去了,笑道:“常嬤嬤身子不適,我特來看看。”她把燈籠遞給身邊的一個小太監,又問:“太醫可曾請過脈了?”
那常嬤嬤有氣無力的說:“請過了,我這把老骨頭啊,也快入土了,哎!”
毋青竹一看就知道常嬤嬤隻不過是感染了風寒,原就不是什麼大病,便問可曾用過藥牢籠。那常嬤嬤說:“已經服了,倒難得娘娘親自過來探望……”
那常嬤嬤見了皇後卻不下床跪迎,隻在床上向她跪請了安。可今天她實在是不想去理會那個喋喋不休的婦人。略坐片刻後,便回莊宜宮的奉玉殿了……
這夜她竟徹夜不成眠,索性在破曉時分,帶了綠萼和薔薇到荷塘去收集那荷葉上的露水。清晨的空氣很宜人,毋青竹不由得深深的吸了好幾口,臉上帶這貪婪的神情。綠萼噘這小嘴說向:“常嬤嬤慣會使喚人,昨日,明明看見我在掃院子,她偏要我去永福宮送點心去,你說氣人不氣人啊?”
薔薇笑說:“連娘娘也會敬她三分,更何況你我?”
“要我說啊,咱們娘娘就應該給她些臉色瞧瞧。我就不明白了,莊宜宮裏加上你我,一共就十二個人,哪裏粗要什麼總管?娘娘也真是的,在別的娘娘宮裏,那些執事的大丫頭哪裏就要打掃了?可你看我們?什麼粗活、髒活都得做。別人不說,就是張昭容身邊就有將近一百名宮女、太監……”
“行了,你別叨咕了,要是你認為別的娘娘好,你大可以跟她們啊,又沒有人強留你!”
“薔薇姐,我可沒有這個意思啊,真的!”綠萼急忙解釋。
薔薇捏了捏她的鼻頭,笑說:“跟你開玩笑呢,你聽不出來嗎?”
第一章 青竹夜探黃昭儀…
綠萼嬌嗔道:“你也真是的,我的心,難道你還不知?別的娘娘會像我們家娘娘這樣厚道,隻是常嬤嬤那個老貨令人厭惡!”
薔薇說:“你這話說得極是……”
這時候正自己撐著一葉小船的毋青竹高聲喊道:“你們兩個還不快些幫忙把露水收集起來,太陽出來了,露水可就化了。我可就不明白了,你們天天見麵,怎麼總有說不完的話?”
薔薇看了綠萼一眼,又向毋青竹說道:“她是個話癆,娘娘您是深知的,怎麼倒是奇怪了?”
毋青竹笑道:“你們兩個丫頭都一樣……”話音未落,就聽到嘻嘻哈哈的說笑聲了,一陣環佩叮當由遠及近。緊接著,一群宮女太監簇擁著四個麗人過來了。
為首的是長公主孟青,今年二十七了,生得肌膚豐澤,和藹可親。第二個是含章公主,小名武陽,今年十七,容貌端莊秀麗,身材欣長,肌膚欺霜壓雪。第三個是沁水公主,小名蔓兒,如今正是豆蔻年華,身量不足。稚氣未脫。第四個她倒是從未見過。此女不是那種令人一見,就覺得是天姿國色的那種,然其風度儀態自然是那種令人難忘的。溫柔沉默,很招人疼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