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態老了十幾廿年。
事情發展到這裏,幾個長輩又開始忙著給兩個年輕人牽紅線。
姑媽展開大笑臉,說:“年輕人周末別急著回家了,吃好飯一起去玩玩吧。”
莫太太慫恿女兒,“吃好飯就跟遠誌到他的果園走走吧,你姑媽說,遠誌現在連黑加侖和草莓都能培植出來了,你也好去見識見識一下啊。”
隻有莫先生不說話,望著女兒在微笑。
戀塵轉過頭去,發現心陶一家人正準備買單離去,莫太太又對戀塵說:“你看,那樣的氣氛多好,那樣才像一家人,一家人應該就是那樣的…。”
戀塵實在聽不下去,她離座去洗手間。
經過長廊,無意間透過一邊的落地玻璃看見蔣家四人和那個男人正緩步走向停車場。依依上來餐廳時估計正如她母親所言由那個男人抱著,現在她依然被那個男人抱著,男人走在前方,蔣爸爸與之並肩而行,心陶和曼麗則遠遠落後,真的,他們就像是一家人,是感情融洽的一家人。
戀塵就那樣站著,一直看著他們的車子開離酒店。
正要轉身,遠誌出現在她麵前,問:“看什麼看的出了神?”
戀塵心不在焉的問:“今天的天氣適不適宜去參觀你的果園?”
遠誌說:“任何時候都適合,隻要你賞臉。”
果園距離市區起碼四十公裏,戀塵感覺自己坐了很久很久的車。
抵達的時候,遠誌給戀塵戴上一頂防陽寬邊帽,自己也戴上一頂,然後,他們各自提著一個竹籃子,穿行在一棵一棵種植得非常整齊的灌木叢中。戀塵看得出,這裏的一草一木都充滿了遠誌的心思,連腳下的草地和泥土都像和他是一體,無比的親密。
來到一個頂上罩著一大片黑網的高大搭棚,戀塵坐在一塊磚頭上歇息。遠誌看著她,說:“塵塵,最近你看起來沒有從前快樂了。”
戀塵覺得連她母親都沒看出的問題卻被遠誌看了出來,當下有點感動,她說:“我再也不會快樂起來了…。”
遠誌不禁一呆,他沉思了半晌,才說:“為什麼不能?每個人都有讓自己快樂起來的本能和責任。”
戀塵不說話,她的心事誰能懂?對誰說都不會有好結果,尤其她知道遠誌對她的情意,就算不接受他,她也不想太傷他。
遠誌麵對落落寡歡的戀塵,漸漸覺得技窮。
戀塵站起來,離開搭棚,來到一個水池邊,冷不防看見自己搖搖晃晃、支離破碎的倒影,像是一個沒有靈魂歸處的水底冤魂。
心陶回到家,隻覺得得情緒異常低落,她先給依依洗澡,然後才把她交由曼麗帶上樓去午睡。
梁俊彥還沒有離開的意思,蔣先生跟他下了一盤棋後回到樓上,他便取過報紙看,等他放下報紙,才發現心陶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坐在他對麵發呆,他於是就那樣癡癡的望著她,每一次接觸,他都更進一步的確定,心陶就是她喜歡的女人,她的一言一語,一顰一笑,無不深深吸引著他。
心陶突然和他的眼神對上,忍不住啐了一聲,說:“看什麼看?”
梁俊彥笑出來,連心陶這種出其不意的說話態度他也欣賞得不得了。
他提議出去走走,心陶並不反對,曼麗破例不請假外出,必然和依依一起午睡了去,整個下午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打發。
天氣很好,豔陽高照,車子沿著長長的海岸線開著去,心陶瞥見路邊有人搭起臨時的攤子賣椰子,她突然很想喝椰水。
梁俊彥把車停下來,心陶下車去,並沒有立刻走向椰攤,一陣陣海風撲麵而來,她站在那裏一動也不動,隻是默默望著遠處粼粼波光的海麵,突然想起那一次在對岸,她和戀塵在河畔吹晚風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