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一個。
顏娘手上動作停了那麼一拍,揚眸道了聲謝,收了。
大寶臉上的笑容更大了,還略帶了幾分傻氣。
兩人買完了菜,往家裏走,天色已經發灰,進了院,蘇長卿先進了灶把手上的菜放好,又轉回了屋去放工具,都弄妥當了再去幫忙,老規矩,她看火,顏娘負責炒菜。
等做好了,飯菜上桌,蘇長卿拿勺子舀了些肉汁湯,往米飯裏一拌,再半肥的大肉,一口下去,滿嘴流油,滋味實在是好得讓人想連著舌頭一起往肚子裏吞。
顏娘瞧她吃得起勁兒,也不吵她,又往她碗裏夾了些菜:“不和你搶,別光吃肉,菜還是要多吃些的。”
這一餐飯吃得滿足,等收拾碗筷時,顏娘才發現,桌上的菜消滅得七七八八,紅燒肉更是見了底兒,唯有那盤炒下水一點都沒動過,眯了眯眼兒:“長卿,不喜歡吃豬下水?”
蘇長卿微微一愣,話在嘴裏滾了個圖,目光向下:“光顧著吃肉了,忘了。”
唇畔泛起淡淡的笑,顏娘小臉兒往邊上輕輕一側:“這豬下水要隔了夜就不好吃了,不如,拿它做個人情?”
抬眼兒,看了看身邊個人,蘇長卿心裏頭莫名的有些發虛:“成,你看著辦就是了。”說完,飛快地拿了髒碗筷,往小灶走去。
不多時,門外傳來了對話聲:“大娘,今兒我炒了些豬下水,請您嚐嚐我的手藝。”
“喲,你這孩子,怎麼就這麼客氣,這麼大一盤。”
“大娘說的這是什麼話,遠親不如近鄰的,我和長卿以後還要請大娘多多照應的。”
“那是大娘應該的,你喲……”
零星的客套話語一句接一句,蘇長卿咧了咧嘴,往木盆裏舀了一大瓢水。
到了晚上,蘇長卿又開始擺弄起了木工活,這一回是為了花丫,早先就答應過要給那個還沒出生的寶寶做一張小床,白天沒閑工夫,再拖花丫就該生了,要到了那時沒做出來,鐵牛一定又會衝著自己拿菜刀。
天已經黑,月亮不足以照亮院子,蘇長卿隻能選了些木頭,到房裏做。
拉了線,雙臂一展,拇指接一段,再用小釘釘上一頭,再一拉,測了尺寸,用炭筆在下端輕輕一劃留了個印,反反複複不一會兒,木料都被標上了記號,事多熟練了就不需要樣紙,所有的圖都在她腦子裏。
顏娘將桌上的燈挑亮了些,走到一邊,從櫃子裏拿了一件洗幹淨的舊衣,袖上磨出了個新口子,得為她補上。
取線,穿過側目,看到了那專心忙碌的人,平日裏木訥老實的呆子,這會兒格外的不同,那一氣嗬成,胸有成竹的樣子讓她有些移不開眼兒。
蘇長卿沒有察覺到目光,自顧搬了凳子,把長木料往上頭一放單腳踩住,拿了鋸,沿著碳線開始鋸,才拉第一下,鋸子發出了聲響,她一頓,回過頭看了看顏娘:“會吵著你不?”
顏娘笑著搖了搖頭,拿針向頭發間刮了刮:“沒事,你做你的,我做我的。”
沒再多說什麼,回過了頭,起手,鋸子與木頭摩攃發出了有規律的聲響,木悄隨著一拉一送在弱弱的燈光下飛揚墜落。
“啪。”多餘的木塊脫離,掉到了地上發出了一聲響。
蘇長卿彎腰,把它撿了起來,吹了吹,然後扔進了邊上的小竹簍子裏。
娘顏下了最後一針,收口打結,提到嘴邊,咬斷線,把針插到了線包上,再把衣服展開,仔細檢查看了一番,疊好放了回去,又繞到了桌邊,從竹簍子裏撿了塊拇指長的木塊,等蘇長卿又一次停手後,問道:“長卿,這麼小的木頭,你能雕東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