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這個味道。她說,要我一輩子都記得這個味道。我做到了!”老人緊緊握住那兩顆糖果說道。他的眼神中,閃露出一抹追憶和幸福。對於他來說,心裏的這份惦記和承諾,同樣也能讓他感覺幸福。
“老人家當年在戰鬥中受了傷,不得已留在老鄉家養傷...”人武部的幹部在一旁低聲講述著老人的往事。在養傷的過程中,他跟房東家的女兒兩情相悅。不過礙於部隊的紀律,兩人最終沒有走到一起。退伍後,老人也曾經去找過那個姑娘。可是得到的消息,是當地因為屢遭戰火的襲擊,全村的人死的死,逃的逃。等到解放,那個村子已經徹底荒蕪了。
“這次還是委托當地的人武部和市府,才找到了當年曾經在那個村子生活過的一個老人。從那個老人的嘴裏,終於打聽到了他當年養傷的那戶人家的下落。”人武部的幹部對劉建軍等人彙報著工作。劉建軍聽完連連點頭,並且肯定了他的這種工作態度。
“我接個電話!”工作彙報了一半,人武部幹部接到了一個電話。他歉意的跟眾人打了個招呼,然後走出門去。片刻後,他的臉色有些難看的走了進來。猶豫了一會兒,他才走到劉建軍等人跟前低聲說起了什麼。
“小凡,出來一下!”劉建軍對我招招手。
“怎麼了?”我走出門問劉建軍。
“老人找是找著了,不過已經在前個禮拜去世了...這,待會該怎麼對人家說?”劉建軍遞給我一支煙說道。老人是憑著這口氣硬撐到現在的,要是知道想了一輩子的人去世了,恐怕這位老人也會不久於人世。
“隱瞞,又能隱瞞幾天呢?”我對劉建軍說道。
“他的情況很糟糕,我想暫時不告訴他真相。他,可能就是這兩天的事情了。與其讓他在悲痛中去世,我覺得不如讓他心懷希望走更好。起碼,走之前他不會那麼痛苦!”劉建軍低聲說出了他的想法。
“老爺子,給我說說當年您打仗的故事唄?”最終,我聽從了劉建軍的意見。回到屋裏,我挨著老人坐下,跟他聊著天。他已經不能進食了,隻能靠著輸液來維持著不久的生命。陪他說說話,可以讓他暫時忘卻身體上的痛苦。
“打仗,是要死人的。這村兒,當年一起...參軍了10個。活著回來的,就我1個。”老人手裏攥著糖果,雙眼看著結了蜘蛛網的房梁說道。
“後生,你說,她是不是不會來了!或許她結婚了,有家了,來也不合適。”陪著老人聊了半個小時,老人忽然問我。
“沒有的事,找著她了,在路上呢。要不,您先睡會兒。沒準醒了,奶奶就到了!”我輕輕握著老人的手對他撒著謊。
“在路上啊...”老人眼角有些濕潤的說道。
“柱子,你親過女孩兒沒有?”老人的思緒裏充滿了回憶。
“沒,沒有!”老人的名字,叫汪國柱。在這家住了段時間,這家人都習慣喊他柱子。
“她,是這個味道。她說,要我一輩子都記得這個味道。我做到了!”老人緊緊握住那兩顆糖果說道。他的眼神中,閃露出一抹追憶和幸福。對於他來說,心裏的這份惦記和承諾,同樣也能讓他感覺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