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側臥著,臉色蒼白,腮邊有著淡淡的淚痕,皺了皺眉,她這是怎麼了?病了嗎?伸手摸了摸額頭,冰冰的還有些濕,床上的人被驚醒了,朦朦朧朧眨了眨眼,“幽若。”給了一個虛弱的笑容。
“怎麼了,不舒服嗎?”幽若坐到床邊,幫她掖了掖被子。
搖了搖頭,弄琴坐起身子,伸手拉住來人的衣袖:“幽若,你生我氣嗎?”
幽若笑了笑,“怎麼這麼說?”
“我真的沒有。”弄琴眼睛有些紅,說的急切,她不能讓君麟的奸計得呈,也不能眼看著幽若對自己誤會加深。“你信我,那都是王爺故意設計的。”
幽若看著楚楚可憐的弄琴,那雙眼睛又讓她想到了兩人的初次相見,這傻瓜被君麟整慘了吧,剛開始,自己確實有些迷惑,君麟身上的香味,吃飯時那些曖昧不清的話,弄琴不自然的神情,可與弄琴一年多的相處,彼此之間的了解使幽若很快就明白了,這都是一切的一切都是君麟故意製造出的假象,但不想揭穿,至少這樣弄琴會相對的安全,七王的事就是最好的例證,她想玩,自己就陪著裝傻好了,可君麟不是那麼容易騙的,早些時候,幽若就發現,君麟有著驚人的洞察力,不知是天生的或是因生於帝王家而後天練就的,總之要想騙過她,就要騙過所有人,卻沒想到,最後弄琴會被君麟逼成這樣,給了一個安撫的笑:“放心吧,我說過我信你。”
“真的?”弄琴眼睛一亮,臉上的憂鬱一掃而空,急急起身下床:“她是故意挑拔我們的,這人心機重的很。”
若這話讓君麟知道了,下場一定會很慘,不過,幽若同意,那人的心機確實非常的重,似乎一舉一動都有深意,沒人能猜出她的動機,拉弄琴到桌邊坐下拿起桌上梳子,輕輕為她梳理,這才想到,還有另一件事要問:“琴兒,嬰姐和泠月是怎麼了?”
弄琴也是滿心疑惑,“不知道,可古怪了。”忙不迭把昨夜所見說了出來。
泠月被掌括了,下手的人是洛嬰,這著實讓人有些吃驚,洛嬰的性子幽若最了解了,嘴上不饒人,可心腸軟的很,流鶯居內小丫頭們做錯了事,也最多隻是責罵幾句,還從沒見她動過手,泠月到底做了什麼事,能把洛嬰惹得動手?
“幽若,我來的晚,與她們的交往不如你多,你可猜出她們這是怎麼了?”弄琴透著鏡子,看著臉滿疑惑的幽若。
搖了搖頭,這兩個都是有主意的人,這事還是讓她們自己處理了吧。攏了攏發絲將發簪插上,“好了”
“到你了。”起身,不等幽若反應過來,就把她按下,打散黑瀑,“幽若我都好久沒給你梳發了呢。”弄琴小心仔細的梳了起來。
幽若這才想起,在流鶯居,每日她總愛早早跑到房中,為自己梳理,自打離開以後,這樣的接觸就再也沒發生過,轉念突然想到君麟,她似乎也很喜歡擺弄自己的頭發,隻要留宿在玉院,入睡前,起床後,這事就由她一手操辦,動作輕柔熟練,想必過去也經常幫那逝去的人挽發吧。她該是個溫柔體貼的人,是因為之後的變故才會如此無情跋扈的嗎?
“叮”一聲清脆的敲擊聲,幽若轉過頭,看到那支玉簪掉落在地分成了兩瓣,弄琴有些緊張,聲音帶著害怕“我不是有意的,這可怎麼辦?”這玉簪一看就知道價值不斐,十有八九是君麟送的,要被她知道自己把這簪子打壞了,那還了得。
幽若伏身,拾起兩段玉簪,“放心吧,沒事的,”不知道那小氣鬼,會不會大發雷庭,真是可惜了,這支簪,自己確實非常的喜歡,君麟說的沒錯,它非常的適合自己。
沐完浴,洗去了一身的疲乏,君麟走到幽若身後,解開發帶,攏順她的頭發,繼續每次必然要做的事,眼眸掃了掃梳桌台,“那支玉簪呢?”
幽若打開一邊的手飾盒,兩截白玉安靜的躺在裏麵:“早上我梳頭時,不小心摔壞了。”從鏡子裏小心的看著君麟的表情。有些惋惜,卻沒有生氣:“沒事,壞了就壞了,再給你買一支,沒弄傷手吧。”似乎她更關心這個。
幽若鬆了口氣,看來她心情不錯,“我今天去見了弄琴了。”
君麟笑了笑,暗衛每日都會把南廂狀況報告,她自然知道她去了,就連洛嬰掌括了泠月她都一清二楚,這兩人演的又是那出戲,幽若能主動相告,還是讓自己有些高興,再想想弄琴看到自己如同老鼠見貓的可笑樣子,不由得揚了揚嘴角:“你還不信我的話?”
幽若想到弄琴那可憐樣,“王爺,你放過她吧,她還小,經不住你這樣逗弄。”
君麟臉色有些冷,“你早就看穿了?”幽若點了點頭,有些擔心,不知道會不會激怒她。
“既然你看穿了,也沒什麼好玩的了。”有些無趣的撇了撇嘴,君麟轉身上床:“本來還想多玩一陣子的。”
三更梆鼓敲響,月色撒入簿簿紗帳,幽若沉沉的睡著,全然沒有感覺到身邊那道淩人的殺氣。君麟側著身,臉上沒有一絲表情,指尖再一次來回於幽若那白皙頸項。你真以為我不知道你這幾日裝佯騙我嗎?原本還想看你打算裝多少,沒想到你這麼快就老實招了,頸下脈搏的跳動,從指腹慢慢傳到心中,你究竟是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