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自己。自己那單薄那身體,無助的心靈。

衝進洗手間,我吐去了一切,卻吐不去那鐵一般存在的事實。酒精混合著膽汁,糾纏著我那發麻的舌尖,那種感覺,我一輩子也不會忘卻。我覺的我真是個魔鬼,不能靠近的魔鬼。

趁著還有一點理智,我一口氣跑進了房間,沒錯,我要睡覺,這是一場夢,一場考驗我的噩夢,隻要我明天醒過來,一切,都會過去,不是嗎?當然,如果醒不過來,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心的絞痛,有誰能明?可我卻,恨不起任何人。

這床上還殘留著我和她溫存的味道,那淡淡然,卻可以讓我欺騙自己一切安好。貪婪的汲取著,終於可以昏沉沉的睡去。一輩子就這樣生活在自己營造的幻覺中,那該是多大的快樂呀。

一陣撕裂的頭痛把我從幻境中拉出來,努力的起身,卻是四肢的無力,一點勁都帶不上。絕望的倒在床上,我還是醒過來了,而眼前的一切,無不說明,那痛苦是存在的,是現實的,什麼也沒有變,隻是我的心更痛而已。

無力改變,我可以選擇逃避自己,卻又該怎麼去麵對我的她呢,她,應該快回來了。我又有什麼權利再去繼續愛她,繼續做她的守護星呢。我沒有腦子去思考,也不敢去思考。

沒有酒了,我跑出去想繼續買酒來逃避,可回來的時候卻發現我的她竟然躺倒在我家門口。我以為這是幻覺,因為離她預定的歸期整整提前了一個星期。於是我死命的撞了下牆,以為所有的一切都是夢,我還是完整的一個我。可我疼了,實實在在感覺到自我了,我確實是提著酒,而她躺倒在我家門口。

沒有過多的猶豫,我本能的衝向了她,抱起這個我心中的精靈,將她安放在我的床上:她的臉明顯消瘦了很多,想必在那邊吃的不好。

她那均勻的呼吸,是那麼的甜美,而我的心,卻在隨之而搖曳。她是那麼的可愛,那麼的嫵媚,就算是睡著了,還是那麼的誘人,稀薄的嘴唇,那,那是多好的東西。忍不住,還是輕輕的俯身,輕碰了她那罪惡的源頭。

不行,我不可以,心底裏一下子就湧起了這個念頭。理智和欲望的戰爭,永遠是沒有盡頭的,而我,卻隻能選擇理智的勝利,欲望,從今往後,將永遠被深埋。

絕望的搖頭,我,是沒辦法了。離開,成了我最好的方式,可允許我,讓我為她做最後一頓飯,她,胃從來就不好。

係上圍裙,我還標標準準是個煮夫一樣的人物,這樣我覺得自己很溫馨。做她愛吃的番茄炒雞單,酸豆角炒豆腐幹,再燉上一碗什錦湯,所有簡單的生活,可對於以後的我們,卻是那樣的奢侈無望。

從後麵被她猛的抱住,我的心裏是那麼的震撼,如電擊一般強烈,很想放棄自己手中的晚餐,和她就這樣好好的愛一場,愛的直白,愛的坦然。什麼也不用去想,什麼也不用去管。可,真的可以嗎?

冷淡的支開了她,心卻是在滴血,滴的那麼的真切,我是聽到了。想繼續這最後的晚餐的,可終究還是徒然。想想那麼聰明的她,怎麼可能看不出我的不對勁,我的神經質。

她發現了我的傷口,也讓我正視了自己心中的傷口。我們不能這樣拖下去,要,就要絕情到底,我能給她的幸福,也就這麼多了。

倉皇而逃,卻不小心弄傷了她的手,我當然心疼,疼的就象是自己少了塊肉,可是,這更讓我害怕。我是鐵了心,一定要想辦法讓她離開我,徹底的離開我,不再有任何的交集。

躲在樓下的過道裏,心卻能仿佛看到她的痛苦,她的茫然。沒錯,她什麼也沒錯,一顆真心默默的愛我,她,又何錯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