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發現,伍皓其實沒什麼行李,推車上除了她的行李外,他隻有一個簡單的旅行包,現在他們正前往行李托運處,機票是伍皓委托酒店訂的,早上離開酒店的時候已經拿了,當行李托運完後,伍皓帶著她坐在候機室裏等待。
從巴黎坐飛機到普羅旺斯大約一個小時多點的時間,機程很短,如果飛機不延誤的話,算了下時間,他們不用中午就能到達。
“豔豔……”伍皓輕叫喚著她的名字,阮豔豔被他這麼一喊,心裏不禁漏跳了一下,這是第一次聽到她叫自己的小名,從他嘴巴裏叫喚出來,怎麼有種暖暖的,醉人又溫馨的感覺呢?
同時,她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從他叫喚的那一刻起,有如小鹿亂撞般跳動得厲害,心跳加速,令她本來白嫩的臉蛋染上羞人的緋紅,生怕被他看到自己這樣失禮的舉動,她忙將頭低下,小聲的應道:“是?”
她害羞的樣子,沒逃到他那雙精悍的眼眸,難得在他臉上浮起一抹淺笑,他才放寬心把該說的話告訴她。
“我奶奶生病了?”口氣有些無奈,但似乎是個不能不接受的事實。
“啊?”本來害羞不已的阮豔豔,被他這消息驚得猛地抬起頭來,正好對上他那雙猶如透著海水般湛藍的眸子,一臉驚訝和狐疑。
“這就是我要和你結婚的理由?”接下來的話,像突然掉進了臘月裏的冰水一樣,冷得她從心裏透著冰寒之意,久久不能平複內心的刺痛。
“哦?”口氣中不乏失望之意,但她很快強打起精神,收拾起自己必須隱藏的情緒,溫婉的問道:“你要我怎麼做?”
雖然他的話刺痛了她的心,但中國不是有句古話嗎——“百行孝為先”。
他會這麼做肯定有他的理由和苦衷,她應該站在他的角度去理解他,包容他,而不是一味隻顧及自己的感受為何。
想必此刻他心裏也不好受,家裏的至親生病,是一件多麼令人難以接受的事實啊?
他現在肯定心裏也是百般的煎熬?
一想到他也有不得已、難受的時候,她的心便想開了。
伍皓卻因為她那溫婉的話,薄唇緊抿,下巴處抽搐了幾下,口氣變得清冷又沉重的說道:“你現在是我的未婚妻,我帶你來這裏是要完了我奶奶最後的心願,她希望看到我在她的故鄉完成婚禮,我們要做的是,陪著她渡過人生中最後的,最美好的歲月,你明白了嗎?”
“嗯?我知道了?”阮豔豔點頭,欣然的接受了他的建議。從你他起。
她深刻體會過,當家裏有人病倒的時候,無論病情大小,家中每一個人每天都會在愁去慘霧中渡過,就像看不到光明一樣,每天都是心力交瘁的奔波著,勞累著。
其實與她有相同經曆的人,在世界的每個角落裏,每天都會存在,可是,人的能力總是有限的,每個人隻要從身邊的事做起,照顧好自己最親的人,也是一種孝順的表現了。
想到遠在國內,媽媽的手術不知道安排得如何的時候,她又輕歎了口氣,希望一切都能好起來。
伍皓聽到她那聲細不可聞的歎息,心裏揪得更緊了,他很明白,這樣做確實有點強人所難,可是,他又該死的迫切的想要她,但又不能強迫她做一些事,心裏不免有些焦躁。
011 他的溫柔
她是這樣的溫婉可人,她是這樣的柔弱美麗,他不忍心傷害她,於是,他便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婚後的相處當中,在心中理好了一套計劃後,原本焦躁的情緒緩和下來。
“我可以問你些事嗎?”她好不容易鼓足的勇氣開口問道,那甜美又溫婉的聲音,聽得人心裏不禁憐惜起來。
伍皓點了點頭,見他沒有拒絕,阮豔豔本來不好意思的睨了他一眼後,才說道:“奶奶的病不能治嗎?”
他剛才用如此沉重的口吻跟她說話,想必應該是很嚴重的病,可能比自己媽媽的病還要嚴重很多倍,所以她的擔憂也凝聚在臉上。
“可以,但奶奶她拒絕接受任何的治療,她隻希望在生命最後的時刻能活得更自由和快活,而不是每天麵對醫院裏一大堆的儀器和藥物。”
阮豔豔聽到他這麼一說,腦海裏便想到,伍皓的奶奶會不會是一個頑固而執著的老人家呢?
腦海中曾一閃而過這麼一個想法:她到了那裏後,要不要勸說一下——
“我們都尊重她的決定,她希望在自己死後能葬在故鄉,所以……”
所以就回來了,阮豔豔聽懂了他沒有說出口的話藏著多麼悲傷的痛,要家裏所有人都同意老人家這個決定,真的不容易,更何況是他們這種有條件治療,卻不願意治療的有錢人。
人的觀念千奇百怪,外人不能去否認別人的對與錯,就好像伍皓的奶奶一樣,不接受治療,或許對她來說才是最好的治療方式。
沒有太多的時間給他們再繼續交談,登機的廣播響起了,他很自然的拉起她的手,朝登機口走去。
毛那她多。阮豔豔沒有去拒絕,但刹時間她也沒法去排斥,似乎她的心沒有像昨天那樣執拗了,反倒因為剛才想開了,而變得輕鬆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