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盞茶後,瀾汐看了眼楊子城,朝白靜荷點了點頭,白靜荷清清嗓子,說道,“青州麗陽郡,青瓦白牆,一母十二侍,一月一探。”
古敬亭猛然抬頭,滿目驚恐,臉色蒼白,顫唞著嘴唇問道,“大人此為何意?”
楊子城悠悠說道,“還不給古大人奉茶,一群不懂規矩的,古大人也是,跪著作甚?快快入座。”
古敬亭一時摸不清頭緒,隻得順意起身,小心翼翼地坐到下首,侍候的丫頭上前一步,卻被意娘擋了回去,便見楊子城親自執壺,給古敬亭麵前的青瓷盞滿水。
片刻後,古敬亭不得不出聲打斷,提醒道,“大人,滿了。”
楊子城一恍惚,連忙收手,說道,“原是滿了,我道怎得桌上全是水。”
驟起之風突然停歇,空氣凝滯,卻在刹那間傾盆落雨,涼意肆意侵襲,舒爽人心。
古敬亭暗暗捏了把汗,沉思後突然起身跪倒說道,“下官定當竭盡全力協助楊大人徹查此事!”
楊子城鼓著掌說道,“古大人果然深明大義,自古忠孝兩難全,可既會為難之人,定是至忠至孝之人,本官不曾看錯你!”
“大人謬讚,下官既與那呂路同謀,便也當不起至忠之稱,下官愧對皇上,愧對百姓!可下官也是逼不得已,若是下官輕舉妄動,下官賤命一條,可如何也不願連累家母!下官深得呂路信任,他與那些官員、富商之間來往的賬本,下官手中都有存本,待下官回去取來,便呈給大人!”
“好!隻是還要委屈古大人了,這些時日仍要親近呂路,不可妄動,本官可得治他個人贓並獲,至死不得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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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官遵命!”
“來,古大人請起,喝茶!”
楊子城親自將人扶起,也瞧見了古敬亭眉宇間的憂慮,便說道,“古大人盡可放心,老夫人的安危,本官自當保證,明日,本官便差人護送老夫人前往本官在建翎的家中,古大人還需讓人帶個口信,以告知老夫人原委。”
古敬亭作勢又要跪拜,被楊子城一把扯起,古敬亭不由連聲道謝,楊子城正色道,“大羽不缺貪官,為了讓一位好官無後顧之憂,本官所做實屬應當,承不得古大人一聲感謝,古大人可得好生效力朝廷,忠心皇上啊!”
“自是!下官必將竭盡所能,鞠躬盡瘁!”
兩位敞開心扉之人,突然生出了些許親近,楊子城一高興便要了酒,架著古敬亭足足喝了三盅。
楊子城酒量淺,真比起來連公孫孝他都不一定能喝過,如今又欣喜,自然酒氣上腦,一會兒便暈暈乎乎,由意娘攙著,東倒西歪地回了臥房,古敬亭推拒了瀾汐讓他留宿的好意,隻說萬事小心為妙,瀾汐便領著他自後門悄麼聲地離去。
回屋的路上,一直沉默不語的白靜荷突然扯住瀾汐的衣袖,訥訥說道,“我還是不懂。”
瀾汐用眼神示意她繼續說下去,白靜荷舔舔嘴唇,不好意思地笑笑,說道,“那滿出來的茶,到底是何意?為何古敬亭突然便投靠了那惡官?”
瀾汐自白靜荷手中扯回袖子,理了理方說道,“不知。”
白靜荷當即回道,“不可能!”
瀾汐有些詫異地回身看了她一眼,問道,“哦?你就知我定然明白?”
白靜荷低頭,撇撇嘴,說道,“我就是知道你肯定知道,不說便不說,小氣鬼!”
說完一腳跺向坑窪之處,濺起的泥水汙了瀾汐的衣擺,瀾汐默默歎了口氣,低聲說道,“青瓷盞隻能容那些許水,過滿則定然漫,在其位謀其政,過了便是失,有失則定會為人知。”
白靜荷若有所思,慢慢說道,“這般說來,那楊子城是故意將酒漫出來,便是為了提醒古敬亭,忠心職守,做他該做之事?”
瀾汐點點頭,白靜荷嗤笑道,“一肚子彎彎繞繞,說話都說不明朗,當官的真累!說來,你是一直跟著楊子城的嗎?你替他做事肯定累心,倒不如來我島上,我請你做護法,省心幹淨,自由自在!”
瀾汐無奈地看了她一眼,說道,“教主若是請我去做護法,怕到時我這條命還得教主給護著,誰是誰的護法就不定說了。”
白靜荷想了想,說道,“那可以請你跟著豐穆一起,他尋常便是處理些教務,你可以同他學學。”
瀾汐突然頓住,白靜荷絮絮叨叨沒在意,一頭撞了上去,她揉著鼻子,就見瀾汐回過身,定定看著她,目光深邃,瞅得她心裏小鹿亂撞似的,她吞了吞口水,小心嘀咕道,“不願意直說就是,這般唬人是作甚?我又不是騙你拿去賣的……”
瀾汐倏地牽起嘴角,揚起了一分笑意,白靜荷看得目瞪口呆之時,瀾汐又恢複了一臉漠然,說道,“怕是教主起的心思就是賣了我,隻不過不是賣往集市,而是賣到紅蓮教,我若學會了處理教務,教主怕是自此兩手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