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太太似乎極其疲憊,隻閉上眼睛,無聲地點了點頭。
秦寧之看著些許不忍,可還是提醒道:“您先不要跟大伯母鬧翻了,李公子的事兒咱們沒有證據,那陳生不是個省油的燈,俗話說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別把他們逼得狗急跳牆。”
通常秦寧之說這些話是要被秦寅罵以下犯上大逆不道的,可這次竟然讚同地點了點頭,“我從前不知大嫂這樣蛇蠍心腸,連寧之這個孩子都不放過,她和陳府走得這樣近,存的什麼心思咱們可真要好好思量。”
秦老太太還是閉著眼睛,沒有說話。
秦寧之知道她聽了進去,便沒有再說。
將秦老太太安排好,又開了藥方讓丫鬟去抓藥,秦寧之才和秦寅離開榮壽堂往墨香居而去。
“這件事暫時不要告訴你母親,她肯定受不住。”秦寅想到秦老太太方才的樣子都心有餘悸。
秦寧之點點頭,她也正有此意。
懷疑是一回事,肯定又是另一回事。
依母親的性子,隻要讓她懷疑,讓她學會提防陳氏就夠了,沒必要讓她承受不能承受的壓力。
“不過父親,咱們還是得想個辦法把李公子這事給解決了,否則他禍害不了我,就會去禍害別的姑娘。”
李誌有過三任夫人,除了最後一任,前兩任都是死於非命。她既然知道了這件事,就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們再死一次。
秦寅聞言,低頭看了秦寧之一眼。
尖尖的下顎,圓圓的眼睛,長長的睫毛,倨傲又憤憤不平的神情,分明還是他的那個女兒,可是又感覺哪裏不一樣了。
若不是今天親眼所見,他不會相信那個任性霸道的女兒處理起事情來能這樣有條不紊。
是真的長大了,在他看不見的時候,他的寧之一點一點長成大姑娘了。
秦寅想著,欣慰地拍了拍秦寧之的頭,“我們寧之還是這樣樂於助人。”
秦寧之聽出了他話裏的嘲笑,不滿地抬頭瞪了他一眼,“父親!”
秦寅最喜歡看她這副炸毛的樣子,哈哈笑了兩聲,才道:“這個你放心,李誌害死了那麼多條人命,父親身為錦衣衛副指揮使,怎麼可能坐視不管?”
秦寧之這才鬆了口氣,隨後又對著秦寅打趣道:“若是父親不願意幫我,我就找別人幫忙去。”
秦寅失笑,“你要找誰?書閑郡主?她一個姑娘家,平日裏能跟你玩一玩打抱不平的遊戲,這種事可攙和不了。”
“铖王世子啊!”秦寧之脫口道,說完她自己都愣了下。
秦寅不可思議地看著她,“寧之,你什麼時候跟铖王世子認識了?”
這可不是什麼好事兒。
秦寧之連忙解釋,“沒有沒有,隻是這次二姐姐的事兒是他幫忙解決的,所以我就隨口一說。”
她可真是的,還真被朱麟幾句場麵話給騙了麼?
皇家的人,尤其是跟晉國公府走得近的人,她都要離得遠遠的!
秦寅這才鬆了口氣,可還是不放心地叮囑道:“寧之,你平時跟書閑郡主走得近父親不曾說過什麼,因為你們都是女孩子,總要長大嫁人,你靠不了她什麼,別人也不會對你有什麼意見,可你若是和铖王世子這些人走得近了,別人就要懷疑你是另有企圖,對你對父親對整個秦府都是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