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銘本身並不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直覺卻告訴他大事不妙,而這件不妙的事情,顯然與玄鉞有關。

——莫非是東窗事發了?不是說那東西除非使用者以自傷的手段解除,否則永遠不會被掙脫嗎?那為何他突然感應不到玄鉞體內的小東西了?

——他就知道自古來曆不明的東西素來都不靠譜!

蕭銘在洞府內踱了兩圈,終於按耐不住,打開洞府走了出去。周圍的洛水宮弟子們仍舊是老樣子,見到他出關,紛紛朝他躬身行禮,神態親近而恭敬。

雖然蕭銘僅僅隻是一個金丹期的修者,但他在洛水宮內的名望卻著實不低,這並不僅僅因為他有著玄鉞那麼一位受人敬仰的道侶,同樣還因為他對洛水宮做出過不少的貢獻。

蕭銘曾經是一名散修,百年之前,當被譽為年青一代弟子中第一人的玄鉞在外出曆練後將一名僅僅隻有築基期的散修帶回宗門,並表示要與其結為道侶之時,洛水宮上下眾人都格外反對。

隻是玄鉞一意孤行,眾人不得不妥協,但對於蕭銘的觀感卻格外糟糕,也對他施了不少小絆子。對此,蕭銘從未抱怨不滿,也從未向玄鉞尋求庇護,他用自己的方法在洛水宮逐漸立足,讓眾人逐漸接受自己、尊重自己、喜愛自己,更是幫著玄鉞由一名天賦出眾的弟子,成為了最年輕的一峰之主。

正所謂日久見人心,蕭銘樂於助人、熱情爽朗、善良大度,更是從不會仗著玄鉞的道侶身份便以勢壓人,很快便讓眾人對他逐漸改觀。再加上有了宗門的資源,蕭銘的修煉速度一點都不慢,區區百年便成功結丹,也勉強算得上是頗有天賦了。

時至今日,玄鉞與蕭銘已經是洛水宮、乃至整個修真界都頗有盛名的神仙眷屬,曾經的冷嘲熱諷變成了如今的追捧欣羨,所有人都認為他們會一同走下去,一直到壽命終結、亦或是羽化飛升。

因為蕭銘素來沒有架子,外表更是單純稚氣,不少洛水宮的弟子對他頗為親近,甚至偶爾還會開一些無傷大雅的玩笑。

見到蕭銘出關、四處張望,被玄鉞留下來為他護法的洛水宮弟子調侃地一笑:“怎麼,在找峰主嗎?”

蕭銘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卻仍舊相當爽快地承認了:“玄鉞不在嗎?”

“峰主前些日子被掌門派出去了,大約近日就能回來。”洛水宮弟子笑道,一點都不意外蕭銘對玄鉞的惦念。

蕭銘微微蹙眉,想起先前有些不詳的預感,不由追問了一句:“是很危險的任務嗎?”

“這我可就不知道了。”洛水宮弟子搖了搖頭,隨即寬慰道,“不過峰主實力超絕,想必沒有什麼大礙的,你不要擔心。”

蕭銘露出讚同的微笑,故作無事地與那名弟子略略聊了幾句,隨後快步轉回了自己與玄鉞的房間,迅速將自己一直積攢下來的家資收入儲物戒。

雖然在洛水宮呆了近百年,但蕭銘卻從未放鬆警惕,他時刻記得自己如今的日子是怎麼得來的,如今倒是有了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看著身上玄鉞送給自己的那些法寶,蕭銘遲疑了一瞬,最終還是全部留了下來。在確定沒有任何遺漏後,他轉身就要往外走,卻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冰冷的嗓音:“你就打算這樣走了?”

蕭銘的腳步一頓,緩緩轉過身,看向不知何時出現在屋內的玄鉞。

他不知玄鉞是什麼時候到的,也不知他站了多久。不比蕭銘剛剛結丹,玄鉞已然在元嬰巔峰停留了一段時間,想要不被蕭銘發覺是輕而易舉的事情。而同樣,如果蕭銘想要從玄鉞手底下逃走,那幾乎是不可能的——即使他此時麵色蒼白,顯然曾經受過重傷,傷勢未愈便急迫地趕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