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驚訝。當然,他也沒有忘記自己的任務,雖然沒有買過藝,他卻也曾在凡人城鎮中見識一二,略一沉吟,蕭銘便取出一塊托盤置於掌心,緩步朝圍觀眾人走去。
越青感應到蕭銘的動作,抬首看向他的背影,微微含笑,眼中暖意融融,而蕭銘雖然並未開口索要或懇求,卻已然有人慷慨解囊,絲毫不吝嗇於以銀錢來表達自己對於琴曲的喜愛。
走了一圈,蕭銘的托盤上便三三兩兩堆疊了不少錢幣,至於數目多寡,他暫且不知此地物價,也不知從何比較。
除了周圍聽琴之人外,蕭銘也見到了幾張熟悉的麵孔,其上滿是垂涎的惡意,卻並未有所動作,隻是靜靜地盯了他們片刻,便翩然而去。
——很顯然,這便是要將他們當做會產羊毛的綿羊圈養了。也不知是打算盡快給他們來個下馬威,還是打算等養肥了再宰。
越青顯然癡迷音律,最先他還會頻頻關注蕭銘的舉動和周圍人的反響,但是很快,他便徹底沉浸於樂曲之中,兩耳不聞窗外事,指下流淌出的音韻也越發透徹溫柔。與此對應的,則是周圍越聚越多的人群與蕭銘托盤之上越疊越多的銀錢。
不得不說,蕭銘對此格外驚訝,他萬萬沒有想到越青那在他看來像是玩笑般的計劃當真能夠賺取到銀錢——還賺了不少——望向對方的目光也不由得微微有所改變。原本蕭銘隻認為越青是個天真的公子哥兒,總是抱著美好卻不切實際的幻想,這次與他聯手進入幻冥境,也不過是為了給自己找個有時會拖後腿的擋箭牌——而如今看來,這越青也並非全無作用。
曾經教授蕭銘音律的先生曾告訴他曲由心生,真正的樂曲是奏曲者內心深處真實情感的流露,而蕭銘縱使指法流利,奏出的樂曲也不過是空泛之物,最是下乘。
倘若那人評價屬實,那麼他對越青的懷疑大概沒有什麼必要,畢竟越青的琴曲與他本人給人的感覺並無二致,就算是蕭銘,也無法讓自己的偽裝達到此等地步。
如此思量著,蕭銘看向越青的目光終於浮上了一絲真切的暖意,而越青卻仍舊無知無覺,一門心思撲在樂曲之中。
過猶不及,在估量了一下托盤上錢幣的數目後,蕭銘望了望天色,舉步走到越青身邊,俯身輕輕按住他的肩膀。
越青撫琴的手一頓,扭頭看向蕭銘,目露茫然。蕭銘微微一笑:“時間不早了,我們還需要探索一下這座城鎮。”
越青恍然大悟,不好意思的揮袖將古琴收起,站起身後掩唇輕咳一聲:“抱歉,趙道友,我每次彈琴總會忘記一切,耽誤你這麼長時間,當真羞愧萬分。”
“並不算耽誤,多虧了你的琴曲,我們今天收獲頗豐。”蕭銘輕笑著將托盤遞給越青,讓他看看今日所得。
越青顯然也沒有料到幾支琴曲便能夠收獲這麼多錢幣,他麵上露出難以自製的驚訝和喜悅,笑著朝周圍逐漸散去的人群拱手作禮,隻是這份喜悅並未持續多久,便化為苦笑:“也不知……這些錢幣我們能夠保存多久。”
想起賣藝時那些目露不善的修者,蕭銘拍了拍越青的肩膀:“能花多少就花多少,不要想著積攢下來。花出去,也總比便宜了別人要好——況且花錢買命,也不算全然無用。”
越青點了點頭,不再多言,與蕭銘並肩走回街上,順著人流好奇地觀察城中居民販賣的東西。
畢竟手中有錢,再加上這錢早晚也不是自己的,越青花得大手大腳,毫不吝嗇地買了一堆吃食分與蕭銘,而令兩人驚訝的是,這些吃食並不昂貴,吃進口中卻蘊含著極為純正的靈力,令他們周身為之一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