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銘可以為了達到目的而利用自己的身體,比如曾經與玄鉞的那一段孽緣、比如曾經打算將陸天羽作為自己的爐鼎,但是與此同時,他卻格外憎恨別人覬覦他的身體,這令他想起自己初入道途時候的日子,惡心、厭惡、難以克製的狂躁。◆思◆兔◆在◆線◆閱◆讀◆
蕭銘知道這種雙重標準非常可笑,但是他卻不會為難自己、違背自己的意願。
從始至終,蕭銘便是這樣的任性:他碰別人,可以;但是別人卻絕對不能來碰他,不能對他擁有那種惡心的欲.望——很顯然,越青已經重重地踩了蕭銘的底線,引起了他濃重的殺念,而越是憤怒,蕭銘卻越是將一切隱藏地更深,沒有在越青麵前表露分毫。
蕭銘不可能接受越青的引誘,而在確定對方沒有威脅到他的殺手鐧之前,他也不會與對方撕破臉皮。
越青願意玩,那麼蕭銘便陪著他玩,如他所願地繼續當一名溫柔敦厚的“正人君子”,在他的諸般手段麵前不動聲色,恪守著朋友的界限。
“我的傷已然好得差不多,下次上藥自己來便可,不必再麻煩越道友了。”蕭銘用法袍遮掩住自己赤.裸的上身,耳際因為越青的觸碰而微微泛紅,目光卻仍舊清亮如水,沒有半分的癡迷和欲.念。
越青眼中劃過一抹惋惜,卻也並未拒絕,隻是溫言道了聲“好”,隨即將手中的藥瓶輕輕放在床頭。
日複一日,越青望著蕭銘的眸光越發炙熱,仿佛是在守著什麼易碎的珍寶,明明垂涎,卻生怕自己將對方弄壞,克製著不敢伸手觸碰。他的言談舉止看上去仍舊是老樣子,但是當蕭銘不經意間回首之時,卻總能探查到他這般渴慕的視線,固執地幾近病態。
危險,危險,危險——蕭銘渾身上下都在叫囂著,臉上的表情卻越發溫和,仿佛對方仍舊是他信賴的友人,毫無防備。但是心底裏,他卻在不斷算計著該如何除掉對方,而且務必要一擊必殺,絕不能給越青任何逃走的機會。
直覺告訴蕭銘,一旦越青走脫,將會後患無窮。
表麵上溫情脈脈,內地裏卻殺機暗湧,蕭銘側躺在床上,撐頭望著窗邊垂眸撫琴的越青,而越青也間或側首看向他,笑容清雅而純粹。
很可惜——或者說萬幸,這樣表裏不一的靜謐很快便被一群不速之客打斷。越青唇角微抿,透出幾分的不悅:“是孫道友他們,我去看看所為何事。”
“我也同去。”蕭銘撐起身體,忍不住輕咳數聲,方才稍有紅暈的麵孔再次煞白一片。他搭住越青連忙伸過來扶住他的手,微微一笑,“讓你一人麵對他們,我不放心。”
越青眼睛一亮,忍不住揚起嘴角,已經到了嘴邊的勸阻被他咽了回去,隻是手下的動作越發小心翼翼,將蕭銘扶下了床。
雖然傷勢“未愈”,但是走幾步路還是無礙的,蕭銘與越青並肩出了屋子,隻見孫飛廣一行人早已等得不耐煩,卻按耐著沒有動怒。
見到兩人,孫飛廣的目光在蕭銘周身轉了一圈,滿意而又不屑:“趙道友傷勢如何?”
“並無大礙。”蕭銘聲音微喘,底氣全無——他可是裝病的祖宗,別說孫飛廣隻是站在遠處看一看他,就算是走到近前,也絕不會對他產生絲毫懷疑。沒見越青與他朝夕相處那麼久,甚至親手替他上藥,也不曾看出任何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