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恒膽戰心驚地跟在兆豐後麵。
兩個人悄無聲息地來到代銷店的門口,兆豐沒有馬上去敲門,在門口蹲下了,示意張子恒也蹲下。
張子恒不知道兆豐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蹲下,看著兆豐。
過了一會兒,兆豐示意張子恒去敲門。
張子恒猶豫著。
兆豐用眼睛瞪了張子恒一眼。張子恒感覺這個時候兆豐的眼神賊亮賊亮的。
張子恒無奈,隻好站起身去敲門。
張子恒敲門的時候一點底氣也沒有,咚咚咚地輕敲了三下,裏麵立刻傳出馮蛋子極其不耐煩的聲音:“你幾個狗日的今天是安了心要出老子的洋相了是不是?”
張子恒聽見馮蛋子的罵聲,本能地退了兩步。兆豐卻站在門口陰沉著聲音說:“開門。”
裏麵的馮蛋子一聽聲音不對,立刻在裏麵警覺地問:“誰?”
兆豐說:“縣革委會的。”
裏麵的馮蛋子立刻就噤聲了。
兆豐又說:“限你一分鍾之內開門,不然就砸門了!”
裏麵的馮蛋子立刻慌聲說道:“來了!來了!”
房間裏傳來馮蛋子手忙腳亂下床穿鞋的聲音,然後代銷店的木板門吱呀一聲開了。
馮蛋子披著棉襖,光著下半截出現在門口。兆豐在馮蛋子還沒有看清楚外麵的狀況時一把把馮蛋子推了進去,自己也順勢擠進了門。
張子恒愣頭愣腦地也跟了進去。
兆豐反手就把門關上了,而且上了閂。
屋子裏頓時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馮蛋子感覺事情不大對勁,聲音有點發抖地問道:“你們究竟是什麼人?”
兆豐越加陰森地說:“你先別問我們是什麼人?先老實交代你的問題!”
馮蛋子的聲音越加地發飄了,喉嚨裏咕嚕一聲咽了一口口水,顫聲說:“我交代什麼問題?”
兆豐說:“我現在不叫你點燈,是給你這個書記暫時留點麵子。你的床上不止睡了你一個人吧?”
馮蛋子的聲音越加地虛無,支吾著說:“就……就我一……一個人。”
兆豐冷笑著問道:“真的?”
“真……真的。”
“那就點燈。”兆豐說。
馮蛋子立刻慌了神,說:“別,別點。就……就說黑話吧。”
兆豐厲聲說道:“黑話?什麼是黑話?你個共產黨員,堂堂的大隊黨支部書記還喜歡說黑話?你是不是一直習慣了說黑話,做黑事?啊?”
馮蛋子立刻慌了神,辯解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不點燈說話更……更安心點。”
兆豐停頓了一下,沒有繼續追究黑話的問題,放緩了聲音又說:“床上睡的是誰?你老婆?”
馮蛋子說:“不……不是。”
馮蛋子在黑暗中哆嗦起來,像是在打擺子。
兆豐又說:“男的女的?”
馮蛋子說:“女的。”
兆豐嚴肅地朝一直站在一旁不吭聲的張子恒說:“張子恒同誌,還是你的覺悟高啊!
張子恒膽戰心驚地跟在兆豐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