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幺爺和張子恒他們的心情也很沉重,但是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都是沒有資格去安慰萬展飛的,所以隻能一臉悲戚地望著他。
萬展飛停止了在庹觀耳朵邊的絮叨,把庹觀就像小孩子似的擁在懷裏,身子有節奏地慢慢搖了起來,眼睛定定地看著麵前的那泓清水出神。
所有的人都不知道此時此刻萬展飛的心裏在想什麼,都看著他,靜靜的沒有一個人出聲。
過了一會兒,兆豐走上去,輕聲朝萬展飛說:“師傅,把庹觀給我吧。你這麼一直抱著他,把你的病腿壓久了不大好的。”
萬展飛抬頭看了一眼兆豐,說:“我這兩條腿早就成了沒有知覺的累贅和廢物了,無所謂壓沒壓東西在上麵的。讓我抱著我的猴兒吧,這陣子他冷。”
兆豐不再說什麼,退後兩步,站在一邊。
過了一會兒,萬展飛說:“兆豐,過一會兒你還得帶著小楊子回臥牛村。臥牛村不能再出啥事了。現在我的猴兒回來了,他受大委屈了,也累了,該讓歇歇了,所以他幫不了你們,你就得多操一份心了。該交待的事情我都交待了你,但是,你也不要過於呆板的照著我的話去做事情。對邱仁峰他們那夥人,有時候過分的仁慈是不管用的。他們行事的方法和手段和當初的張韋博是一個模子裏出來的。骨子裏走的就是燒殺搶掠不擇手段的土匪路子!所以,必要的時候,你得狠點!”
兆豐說:“是,師傅。”
萬展飛又說:“還有就是,得把小楊子的孩子要回來。不論用什麼方法!這麼小的生命,脆弱得很,不要因為大人的事情,讓這剛出世幾天的孩子吃虧。他們不就是想要進入到那道大門內嗎?實在萬不得已,你就帶他們進去吧。這些人,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不見棺材不掉淚的。”
兆豐又應道:“是,師傅。”
想了一下,萬展飛又說:“隻是朝霞寺燒得可惜了點。我一直想要保住它,可是還是沒有保住。或許是天意如此吧。”
兆豐說:“師傅,朝霞寺燒了也沒啥。隻不過是一座寺院而已。沒有人去朝拜,就是個死物。關鍵是你老人家要活得好好的才好。不要去想朝霞寺了好嗎?”
萬展飛無奈地笑了一下,說:“說不去想都是假的。朝霞寺毀了,我也就成了沒有守住信用的小人了。當初朝霞寺的主持定遠大和尚臨走的時候親自交代過我,要我無論如何得保住這個寺廟,他說有朝一日他還會回這個寺廟當主持的。我也朝他保證過的。說隻要我沒事,寺廟就沒事。現在。我還好好的活著,寺廟卻沒了。現在想來,也是我在定遠大和尚跟前起誓起得草率了一點。要是有那麼一天,定遠大和尚真的回來了,我該怎麼向定遠大和尚交差呢?我不就成了言而無信的小人了嗎?”
兆豐說:“師傅,以後就是定遠大和尚真的回來了,他也是會理解你現在的處境和苦衷的。要不他也不會離開朝霞寺的。”
萬展飛說:“話雖是這麼說。但是我心裏總還是覺得失信了定遠大和尚啊!”
張幺爺和張子恒他們的心情也很沉重,但是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都是沒有資格去安慰萬展飛的,所以隻能一臉悲戚地望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