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曉楊說:“子恒哥,真的要出去躲嗎?會不會是自己嚇自己的?”
張子恒說:“真的。不光幺爺這麼說。就是兆豐也這麼說。這個事情看起來還真不是開玩笑的。”
白曉楊聽了張子恒的話,就對幺婆婆說:“幺婆婆嗎,那我們就趕緊走吧。”
幺婆婆應了白曉楊,又到灶屋裏去喊五嬸了。
白曉楊又問張子恒:“子恒哥,那你呢?”
張子恒說:“我要等一會兒再去。我還要到老林子裏去找幺爺他們呢。”
白曉楊和幺婆婆他們帶了簡單的包袱走了,隻剩下張子恒一個人,屋子裏冷清下來。
他在竹椅裏坐了一陣,來不及多想,起身朝老林子走。
剛走出祠堂,就看見張幺爺帶著三個愣小子從老林子裏出來。
遠遠的,張幺爺就朝他喊:“子恒,咋鼻青臉腫的?摔跤了還是被人打了?”
“被馮蛋子那龜兒子打了。”
張幺爺一聽,停住腳,說:“怎麼?那幾個瘟神還沒有走?”
“走了,被吳顯濤勸走的。要不我也不會來找你們了。”
張幺爺有些不信,說:“真是被吳顯濤勸走的?”
“真是被他勸走的。我都有點不咋相信,這狗日的咋這麼聽吳顯濤的話?”
張幺爺說:“馮蛋子和吳章奎是穿連襠褲的。吳章奎就是馮蛋子肚子裏的蛔蟲,他做的那些見不得天的事情,吳章奎知道得一清二楚。吳章奎老子的話他當然要聽。走了就好,我還真怕這幫瘟神知道村子裏發生的這些事了。對了,你來得正好,幫我們到村子裏抬兩塊大石板,那邊等著要用。”
張子恒說:“怎麼,真的要把那個洞蓋上啊?”
張幺爺說:“當然要蓋上!不蓋上咋得了?你是沒有看見那個洞裏邊是些啥子東西。你看見了估計也得嚇得尿褲子。”
“沒有你說的那麼誇張吧?未必還真是鬼了?”
“比鬼都嚇人。你幺爺我平常走夜路都不怕鬼的。可是這回,青光白日的倒被嚇得差點尿褲子了。”
聽張幺爺這麼說,張子恒有點半信半疑。
“可是到哪兒去抬大石板?祠堂後花園的那兩塊大石板又動不得的。”張子恒說。
“去抬七嬸家鋪豬圈的石板。隻有她們家那幾塊石板好抬一點。”
“可是七嬸剛和幺婆婆上憬悟寺去了。不跟她打一聲招呼啊?”
“招呼個屁!連兩塊石板的事情我幺爺也做不了主?趕緊,別磨蹭了,再磨蹭一下,天就快黑了。還有好多事情要做呢。”
幾個人說著話就朝七嬸家裏走。
去七嬸家要穿過一條很深的巷子。七嬸的家原先是村子裏的一個磨房,兩扇要三四個人才轉得動的大石磨至今還在。
因為排水不暢,巷子裏的一條泥濘路終年就沒有幹過,一下雨,水就堆積在巷子裏,排不出去,人從巷子裏走,得挑選著凹凸起來的幹爽地方蹦跳著走。
到了巷子口,張子恒皺起眉頭說:“幺爺,咋抬石板嘛?路這麼爛,大家都穿的布底子鞋。”
張幺爺也覺得這個事情還真是個事情了。他吧嗒著葉子煙,想了想,說:“哦,對了,井坎邊不是還有兩塊碑石嗎?去抬那兩塊碑石三!”
白曉楊說:“子恒哥,真的要出去躲嗎?會不會是自己嚇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