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幺爺這才說:“你這樣說話還差不多。本來就是嘛!我一個老實巴交的農二哥,咋就無緣無故地攪進了這麼複雜的事情中去了呢?有平平淡淡的日子過哪點不好?是不是嘛!”
日渥布吉拍了一下張幺爺的肩膀說:“幺爺,你這話說得簡直在理。”
張幺爺這時突然發現少了一個人,問:“兆豐呢?”
“他有別的事情,先走一步了。”日渥布吉說。
張幺爺“哦”了一聲。
日渥布吉這時朝槍神多滾說了聲:“人來齊了,那我們走吧。”
多滾回身朝站成一排的寨子裏的槍手喊了一句口令,然後邁腿就朝寨子外走。
後麵的一隊槍手剛要跟上,這時,索普阿婆被幾個年輕漂亮的姑娘攙扶著急衝衝顫巍巍地從寨子裏攆了出來。索普阿婆含混著蒼老的聲音朝多滾喊:“多滾,你等等……”
多滾和一隊槍手都站住了,等著普索阿婆。
普索阿婆上前來,騰出一支拄拐杖的手,拉住多滾的手說:“多滾啊!我的這群孩子就交給你了。你可得幫阿婆照顧好你的這些哥哥弟弟啊!阿婆曉得你們的槍法一個比一個好,一個比一個打得準,但是,你們的心啊,卻一個個的都是幹幹淨淨,直直平平的。你們是沒有到過外頭的世界,索普阿婆原先跟著你的索普老爺出去過,曉得外頭的人的心是咋生就的。阿婆這回啥都不擔心,擔心的是你們吃外頭人的虧。多滾啊!凡事你都要多長一個心眼了。原先你索普老爺就說過,外頭的世界和寨子裏的這個世界隔著十八重天啊!”
多滾拉住索普阿婆的手說:“阿婆,你說的話我都記下了。你放心吧。我們也就是出去幾天就回來。不會有啥事的。”
索普阿婆還是拉著多滾的手,舍不得放開,似乎隻要一放開多滾的手,她就會失去多滾一般。索普阿婆渾濁的一雙眼珠子這時突然也變得清亮起來,眼睛裏閃爍著的全是依依不舍的光。
日渥布吉上前去把索普阿婆的手從多滾的手裏分開,嚴肅認真地說:“阿婆,你放心,還有我呢!你未必連我也放心不下?”
索普阿婆歎了口氣說:“我現在真的有點後悔,咋隨口就答應了你的這個要求?說起來還是阿婆對你太了解太放心了。不過,阿婆答應你的事情也不能反悔是不是?所以阿婆啥也不說了。你最好不要讓這群孩子跟著你吃虧了就行。吃點小虧,索普阿婆我啥話也不會有的。要是你讓這群孩子跟著你之後吃大虧了,日渥布吉,就是你師傅出麵,我都不會給他台階下的。”
日渥布吉握住索普阿婆的手,笑嗬嗬地朝索普阿婆說道:“阿婆,我曉得你最疼你的這幫孩子們。這回還真是萬不得已,事情也來得那麼緊急,要不然我咋好向你開這個口呢?你說是不是?”
索普阿婆把手從日渥布吉的手裏抽出來,很果斷地一揮手,說:“好!算我索普阿婆嘮叨了。你帶他們走吧!”
張幺爺這才說:“你這樣說話還差不多。本來就是嘛!我一個老實巴交的農二哥,咋就無緣無故地攪進了這麼複雜的事情中去了呢?有平平淡淡的日子過哪點不好?是不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