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無憑也都沒有說起過,但我的的確確萬分萬分歡喜,可以和你在一起。
“還想麼?嗯?”
最末這個帶著鼻音的溫軟語氣詞撩得他心頭發癢,不由自主跟著“嗯”了一聲,一下便聽到趙斐的輕輕嗤笑,有些懊惱地張嘴,咬在對方頸間。後者笑意更甚:“還是一隻會咬人的。”
他慢慢鬆了口,淚水混合著汗液順著眼角流,再滑到趙斐的肌膚上。不知是否被察覺,溫暖的手覆上發頂,停留片刻,手指將他一頭青絲理順。
“舍不得,就跟著我?嗯?”
終於曉得,句尾這個詞,能夠有這麼蠱惑。
其實相公也好男寵也罷,又怎麼樣,跟著這個人,真的很快活。
“我……我不能!”掙紮著說出,“放了我吧。”他知道,如果對方不放,他縱有千般掙脫的理由,都隻是空口白說。他還是,想做回一個正常的男子。至少,到手的東西,都身家清白。
一想到這個,腦袋裏便直直留著一分清明,教他把羞恥的感覺緊緊抓牢,永不能忘。
耳邊聽到一句清淺歎息,“當真是死心眼。”頓了頓“那便……”之後那句什麼,聽不清。
感到覆在肩頭的發被撩起,對方的手貼著肌膚順著脖頸往下撫,鑽入衣襟,又滑過肩頭。喻染一陣瑟縮,卻恰好教對方將他衣物整個除下,沒來得及直起身子,就被攔腰抱起,須臾放到了床榻上。
乍然相對,禁不住撇開眼,手臂橫在胸`前。趙斐眼中閃過笑意,伏下來親吻他的唇,手掌卻開始在他身上溫柔肆虐,甚至平素不會刻意撫到的地方,那些他敏[gǎn]至極,碰一碰連整個人都會蜷起來的地方,也都一一掠過。
“斐……別……”
頭一回全然沒有放過他的,每一處都撫遍,簡直……是在宣布所有權。
他不是被折騰累的,是因自己無法抑製的不斷顫唞掙紮而力竭的。直到最後,感受著對方微微歎息著親吻他唇瓣,才終於停歇下來,含著淚沉入深眠。
作者有話要說: 求溫柔對待orz
☆、二,絲連
早晨起床,喻染沒有在枕畔發現趙斐。洗漱一番,愣了半晌,日光漸漸透過窗上的格子落到瞳孔裏。他抬起手。對著光,自己一雙手細皮嫩肉,半年前指節上尚有常年握筆杆留下的繭痕,如今也幾乎看不見了。
不由自主想起姐姐那雙手——那一雙早在豆蔻之前就老繭滿布的手:夜裏挑燈做繡活兒,油燈隻有豆般大小,為此指尖紮了多少個窟窿都數不清;白日裏撲在河岸邊漿洗衣物,夏日裏便也罷了,冬日裏可怎麼好,他捧著姐姐布滿凍瘡腫得幾乎動不了的手,哭得眼睛一般腫,卻還是沒有辦法減輕姐姐一分一厘的疼痛……那雙手,那雙纖細柔弱的少女之手,盛著生活的重擔,家中的累累負債,姐弟倆的吃住日常,就這樣過早的衰老了。不知道的,乍眼都會以為那手屬於老嫗之軀。
……即使後來,下海做了章台人,十指不再沾陽春水,不用辛苦勞作,也再保養不好。
單隻這一點,他喻染,怎麼對得起姐姐?
站起身來,推開門,卻是心頭一怦然,呆在了原地。原來趙斐一直站在門邊啊。確切說,是背對著房門,立在廊前。雕梁畫柱、滿園倚翠,這個背影,的確是襯得起的,卻怎不知這一刻,仿佛有些落寞。原本滿心悲憤與失落,隻在這一瞬便沉澱下來,轉而有些不知所措。
剛垂下眼,就瞧見地上對方的影子朝他移來。抬頭,便是一隻手撫上鬢邊,滑了一下,落到頰邊,然後再一下,到了腮邊。
鴉黑的瞳孔裏仍有似笑非笑的溫軟笑意,他情不自禁地盯著看了許久。趙斐迎著他的眼神,微微彎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