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勇歎氣:“光有感情和義氣是不夠的,這案子已經沉寂七年了,時間太長,現在勘察線索除了那把槍什麼都沒有,訴我直言,難啊!”
薑宇心裏一句:不難,我已經找到了凶手,凶手就是我自己。
何大勇不相信薑宇能查出凶手,想當初這案子他費了很多功夫,啥招數都使出來了,他是真想給穆筠妹妹一個公道,給穆筠一個安慰,可是他何大勇沒能做到,心裏嘀咕,你薑宇要是找到凶手我何大勇還真就佩服你。
夜晚,薑宇一人在黑夜裏遊蕩,他不想回去,不想回到自己的小屋,那屋子太溫暖太溫馨,隻要他一進去,穆筠就會溫情的抱住他的腰,摟著他脖子親吻他,眯著鳳眼兒對他笑,他不敢承接,不敢看,他怕讓這個溫暖把自己燒化了,他怕讓那雙柔情的眼睛刺穿了心髒。
薑宇無法麵對這個事實,更無法麵對穆筠,他痛苦的遊走在街邊黑暗的角落,不想讓任何人看到自己,恨不能找個地洞鑽進去死一回,找一個岩漿火爐跳進去燒成灰,然後重新來過,重新活一回。
薑宇成為一名警察,威豪震懾,屢戰功績,可沒想到有一天他自己會成為罪惡的元凶,一次次的問蒼天,這是老天的安排嗎,為什麼要這麼恨我薑宇?為什麼要這麼折磨我薑宇?
薑宇想起父親薑國棟的話:離開刑警隊,別再拿槍,你這輩子和槍犯克,自從你拿槍攤上了多少事,以後路長著呢……
也許薑國棟真的說對了,他薑宇這輩子和槍犯克,他薑宇一拿槍就傲氣狂放,在全然不知中用槍打死了穆筠的妹妹,又因為上山開了一槍摔下山差點喪命讓穆筠救起,從此他記住了穆筠,愛上了穆筠,可他卻殺了穆筠的妹妹,愛與被殺重疊交錯,他該怎麼麵對愛,該怎麼樣麵對自己。
薑宇找不到可以處成這一切的原因,他一直衷心誠摯的愛著一個人,像生命一樣的珍惜著,像堅守著一個諾言,像履行一個神聖的使命,崇敬著,敬畏著,不讓這愛含有一絲雜質的純粹,我薑宇就愛了,我既然愛了就擔得起,可現在他脆弱了,他擔不起這個愛了,為自己為這個愛身心備受折磨,痛苦到要崩潰。
薑宇罵自己,恨自己,想大睡一覺,希望這是個噩夢,醒來後就是陽光燦爛的新的一天,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他仍舊可以摟著穆筠好好的愛著。
可是這不是夢,是殘酷的現實,薑宇想醉,想逃避,想忘掉自己是誰,就在這個空落的街頭薑宇想找到釋放的地方,他忽然想起醋香閣,想起橘子的話:如果有一天你累了、難受了、傷心了,找不到地方發泄,你可以到醋香閣,隨你怎麼折騰發泄,沒人看得到,也沒人笑話你,這個地兒永遠給你留著……
薑宇苦笑,他曾想不會再去醋香閣,他傷心了、難受了、心煩了會有筠子陪著他,他不需要到醋香閣來找發泄找安慰,世事難料,而今卻隻有醋香閣是他唯一可以去的地方。
薑宇來到醋香閣,不大的小店一個人都沒有,似乎像是特意為他準備的,他要了一瓶白酒獨飲,今天他想醉個痛快,他薑宇從沒因心情鬱悶借酒消愁過,而今他要喝得酩酊大醉,隨著性子讓自己墮落一回,忘記所有的事情逃避一回,在這沒人看得見的地方讓心摔碎滿地,讓意誌脫離大腦隻留下軀殼。
沒多大功夫薑宇喝了半瓶,大腦空蒙,目光虛迷,睜眼望著,橘子忽然出現在眼前,就在他的對麵坐著,紅豔性感的唇對著他微笑。
薑宇自嘲一笑,你橘子怎麼來了?回頭一想,這醋香閣是她橘子的,她當然可以隨時來,隻不過沒想到我薑宇的衰樣讓你橘子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