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華翔頂瞧不上見利忘義欺軟怕硬的貨,在他眼裏像魏江那樣的就是把著使用的跟從,就是魯莽脆氣不能成大器的庸夫小人,而薑宇他一眼就認定,這人不一樣,好了就是可以生死依靠的弟兄,不好了就是死命相搏的敵人,我華翔倒要看看你是啥貨色,我要製服了你,乖乖聽老子使喚。
白天幹活因為有獄警監視著,犯人都裝老實沒什麼大舉動,薑宇也耐著清靜片刻,一到背人的地方就各個張牙舞爪的漏了原形,出頭炸窩的狗樣就全出來了。
第二天的午飯和晚飯廚子仍舊找借口不給薑宇吃,薑宇也不爭,隻喝白菜泔水,連著兩天,一粒主食沒進,每頓隻喝碗清湯的白菜泔水。
薑宇的腸胃餓得直抽,又幹了一天的體力活,再加上昨晚失體力折騰了大半夜,頭暈目眩就快撐不住了,到醫務室拿了兩片胃藥吃下去頂著,這空腹吃藥更難受,胃疼卻是緩解些了,可是一陣陣犯惡心,直想吐,又吐不出東西。
晚飯後有半個小時放風時間,犯人們都溜達到操場上紮堆兒閑聊,看著閑聊,其實都有事,這時間也是犯人們各種交易的時候,什麼攢煙、攢酒、攢刀子、打火機、甚至違禁藥品之類的監獄禁物都在這時候暗地成交。
薑宇避開人影獨自靠在一棵樹下坐著,看著既要落日的夕陽,那紅紅的夕陽美好的令薑宇心碎,一切美好的事物不再屬於他,他隻能透過高牆的電網看著斑駁破碎的風景,抓撓的心疼痛不已,沒人安慰他,更沒人抱著他親吻的愛撫,他隻能自己硬[tǐng]著。
薑宇自歎:我怎麼辦?我薑宇快要餓死了,快撐不住了,我沒了體力還怎麼和這幫畜生鬥!那就得讓這幫畜生捏死。
薑宇第一次感到自己悲涼,傷感的想起母親寫的那首歌:我的思念是隨風的一粒種子,我的期待是隨心隕落的土地。我的靈魂會變成墳上的草,我的愛會變成草中飛舞的花……
薑宇悲鳴的哀叫:我愛過、我思念過……我所有的念想都被放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如果有一天我死了,會有人記起我嗎?我真希望自己能是墳上的草,讓人看見我的靈魂,如果我的愛能成為草中飛舞的花,我希望我愛的人知道……
薑宇越想越悲哀,頭靠在樹上,閉上眼睛,喉結蠕動,虛脫的一口口吞咽著口水。
掠過一個黑影遮住夕陽,薑宇警覺的睜開眼睛,眼前站著一個人,挨他身邊坐下,薑宇斜眼看著,這人他眼熟,是六監區的犯人,身形單薄,白白淨淨的,這人叫李書福,都叫他小福子。
薑宇撇了一眼小福子,不搭理,目光又看向夕陽。
小福子開口說:“餓壞了吧!”拿出三個青稞饅頭遞給薑宇:“吃吧!”
薑宇意外,看看饅頭不接,眯眼又看向小福子,啥意思?裝他媽什麼好人!想坑老子?搋上毒藥想害老子死?去你媽的!
小福子又開口:“快吃吧,你要是再不吃上一口,你可熬不過去今晚!”
那目光挺真誠,不像使壞心眼兒的,薑宇從眼神兒裏就能大概揣摩出人的心理,放下戒備,接過青稞饅頭,一句話沒有,一口咬去大半個滿嘴嚼著。
這青稞饅頭熱的時候又黑又黏,涼的時候幹硬幹硬的,特費牙口,青稞是長在青海特耐寒的作物,營養成分極高,但缺麵相,口感又不好,當時少有人知道這是富含能量的高原食物,都把它做為粗糧沒人待見,輪到現在,這青稞可是好東西,都上杆子花大價錢去買正宗的青稞麵。
薑宇大口嚼著,幹咽一口,噎得喉嚨直捯氣兒,可是餓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