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個地方和你相依,讓心平息。
曾經以為我的家
是一張張的票根……
薑宇凝思的開口,讓旋律侵滲心靈,居然忘了就要搏命的冒險,甭管是死是活,隻當一次旅程,我想歸途,我不想再飄了,我飄蕩了多少天,我孤獨了多少年,啥時候才能重回原點。
再過一個多月薑宇就在監獄裏熬了兩年了,已經27歲了,這兩年他經曆了多少事、忍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最熬人的莫過於心裏的念想,今天也許是他在牢裏的最後一天,也許是他命絕暴死的最後時刻,即便一切順利,可他還是不知道自己的歸途,要走到什麼時候?要去哪裏?什麼時候驛動的心才能安逸?
路過的人我早已忘記
經過的事已隨風而去
驛動的心已漸漸平息
疲憊的我是否有緣和你相依……
薑宇眉頭微蹙,深沉陶醉,這歌瞬息間讓腦子擠進風風雨雨走過的路,他想的人,他念的情,湧入心頭。
想起老爸,想起父親疼切的目光,心裏一句:爸,兒子不孝,沒法和你打聲招呼,兒子要走了,原諒我!
想起穆筠的愛,橘子的笑,顏小曼的眼淚……我的朋友、我的親人……如果我死了,還會有人記得我嗎?我啥時候能正常人的見到你們?我要走了,我要成為一個逃犯,去我不知道的地方,等著我……等著我……
薑宇悲切、悲壯、還有委屈,從來沒有這麼舍不得,舍不得世間的一切,就像一次輪回的惜別。
薑宇唱完,演繹完美,這不是演繹,這是他的真情。
台下一片掌聲,犯人們讓這歌撩得心裏挺感觸,設身處地想到自己,說不出的悲懷。
薑宇瞬間變回原樣,仰著下巴盛氣的笑,回到台下座位,犯人們直誇,這小子人模狗樣的,沒想到還有副雄渾磁性的好嗓子。
一邊的馬臉警也樂了,這麼多節目裏屬這小子唱得出眾,還特有感染力,這小子天生的能人,啥花活都玩兒的轉,真他媽能人,唉……可惜了,是個犯人!
臨到八點半左右,薑宇的神經越繃越緊,這時候該老楊出場了,如果他沒按序出場,那就滿盤皆輸,一切全完。
華翔餘光瞥向老楊,老楊麵無表情的盯著演台,跟一尊泥菩薩,啥也看不出來,急死個人,你他媽可別砸了鍋!
時間走到八點四十分鍾,泥菩薩似的老楊突然身子一歪,撲通一聲倒地,薑宇的神經一鬆,呼出一口氣,成了!
華翔垂下頭,咽口唾沫,心落了地,老楊,你倒的正是時候。
老楊的突然倒地,驚得犯人扒頭看,咋的了?都約摸著這老楊又犯病了,咋偏偏挑這個時候,正熱鬧的看演出呢,影響人心情。
馬臉警、張誌剛還有其他幾個獄警立馬圍過來,命令犯人都坐好了別動,幾個獄警七手八腳的想扶起老楊,可老楊跟灘泥似的,扶不起個,臉色慘白,緊閉雙眼,獄警們明白,老楊是真犯病了,這已不是一次兩次了,見怪不怪。
這時薑宇舉手報告:“老楊準是犯病了,得趕緊去醫務室,不能耽擱了,我背他去。”
是不能耽擱,這萬一死過去再鬧出了人命,獄警們都不想攤上事,馬臉警臉一沉,吩咐薑宇:“你趕緊背他去。”
薑宇心踏實落定,走到這一步,敢有把握,已經成了七八分了。
這事一般都安排犯人照顧犯人,哪個獄警願意背著挺老沉的犯人走那麼遠的路呀!況且前有兩次老楊輸液也是薑宇陪著去的,合情合理,誰也不會往歪裏想。
隻有張誌剛明白,這薑宇要行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