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親王將拍賣的事情處理好,就來了東宮,算是對這個差事有個有始有終的交代。

粟遠冽還真不能將這位叔叔擋在門外,他讓張啟瑞將人迎了進來,“叔王來了。”

豫親王看著粟遠冽,微微的愣了愣,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心裏的猜測作祟,總覺得今天這位太子又變了。

粟遠冽暗暗的挑眉,這位叔叔可真算是敏銳的聰明人了。

豫親王見粟遠冽臉上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就收斂了心神,將拍賣的詳細的賬本呈了上去。

粟遠冽收了下來,卻隨意的放在手邊,沒有絲毫詢問的意思,反而淡淡的問候,“嬸子在家忙什麼呢。也不見進宮,昨天母後還說,想找嬸子說說話。”

豫親王一愣,這是什麼路數。他的視線從粟遠冽手下的賬冊一閃而過,笑道,“她能忙什麼,也是清閑的很。趕明讓她進宮來,陪著皇嫂說說話。”

粟遠冽嗬嗬一笑,“就該常來常往才好。”說完,又轉話題,“老五跟著叔叔,這段時間長進了不少。”

豫親王擺擺手,“本來就是個機靈人,我哪裏教的了。你可別給我帶高帽子。”聽得出來,這話透著真誠。

粟遠冽不以為意的道,“咱們家就沒有不機靈的。聽說,他最近是帶著媳婦閨女滿京城的轉悠。這悠遊的樣子,可是盡得叔王的真傳啊。”

“你就損叔叔我吧。”豫親王哪裏肯承認。

兩人雲山霧罩的說話,東一榔頭西一棒子,直到離開皇宮,豫親王也沒明白他跟太子究竟說了些啥。本來準備談的正事,一句也沒說。

粟遠冽對拍賣的具體細節,根本不了解,能說什麼。一說到具體事務,肯定露餡啊。所以,避而不談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而豫親王也正疑惑呢,不管是真太子,還是蘇清河這個扮演的假太子,都沒有這麼不把正事不當事的時候。

他坐在馬車上,有些懵。剛才見到的究竟是真太子還是假太子,他竟然分不清楚了。

耶律虎坐在茶樓裏,聽著來自四麵八方的交談之聲。

皇城裏的皇家,永遠是談論的中心。

太子又間歇性的抽風了。這是這些人非常隱晦的表達的意思。

耶律虎心裏冷笑,什麼抽風了。根本就是慌了。

有真的在,假的自然從容。如今真的不在了,假的又該何去何從呢。

再說,有人截殺真太子,就證明這人識破了她假太子的身份。蘇清河這個女人當然不敢露麵。因為她害怕。沒人懷疑的時候,怎麼看怎麼相像。。一旦有人懷疑,肯定滿身都是疑點。兩個人到底是不一樣的,即便是同性雙胞胎,也不可能完全一模一樣,沒有絲毫的差別。長相再相像,性情,性格,習慣,愛好等等,都是有差異的。隻要有懷疑,認真觀察總會發現破綻。更何況粟遠冽和蘇清河兩人一男一女。想要尋找破綻,肯定滿身都是。

她不露麵,恰好說明他之前的猜測都是正確的。這個女人心虛了。

耶律虎看著大周京城來往的行人,熱鬧的車馬,喧鬧的街市,一種名叫野心的東西瞬間就滋生了出來。

他中了毒沒錯,但如果犧牲自己能為北遼爭取更多的利益,其實,他也不是不可以承受這樣的痛苦。

若是蘇清河將他當做一個隻為了自己就犧牲國家利益的人,那就大錯特錯了。

這是對他尊嚴和人格的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