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不會是有斷袖之癖吧?(1 / 3)

“先問你一個問題呀,你有沒有喜歡的人?”

“喜歡的人?好像沒有。”蕭凡頗為認真地想了想,而後一臉茫然地搖了搖頭,喜歡一個人哪,那會是怎樣一番滋味?

“我也沒有喜歡的人呢,唔,也不對,應該說,曾經的我曾經確實喜歡過一個人,可是後來呀,我把他給忘了。”林向婉禁不住自嘲地笑,總有那麼一瞬,茫然地抬起頭,看到晴空萬裏,才突然覺得,自己其實很孤獨、很孤獨。

情毒暮禾並非無藥可解,隻要用情果,加上有情人的一滴淚和一滴血,便能配出世間獨一無二的解藥來,隻是縱然毒解了,情卻沒了,不僅是中毒的那個人,連帶著那個解毒的好心人,都會把自己的心上人忘得一幹二淨。

暮禾也並非一定會置人於死地,因為中了情毒的人,隻有在動了情之後,才會催發體內毒性的發作,之後痛不欲生,其實提起暮禾這味情毒,林向婉還是覺得蠻溫暖的,因為暮禾正是爹爹配製出的一種情毒,而且還是以自己母親的名字來命的名,其實林向婉的名字也對應著一味毒藥呢,而且是很厲害很厲害的那種,嘿嘿,在這裏就不多說了。

蕭凡很聰明,在得知妹妹中毒之後,便把她藏在了深宮別院,不得與任何男子相見,所以呢,蕭凡有足夠的時間去尋找解藥,縱是這一生都尋不到情毒的解藥,似乎也不打緊,隻要把妹妹藏上一輩子不就好了嘛?

“你妹妹,是如何中了情毒?”林向婉一邊搗藥,一邊漫不經心地開口。

“她呀,誰知道呢。”蕭凡正在出神,聽聞此話,微微一愣。

“你真是她哥哥嗎?”林向婉也是一頓,立馬投去鄙夷的目光。

“誒,我是她哥哥不假,隻是不甚適合做一個兄長罷了。”蕭凡咧嘴一笑,指了指外頭正在劈柴的陸淩:“我說向婉,你要是真不喜歡他,就把他趕走好了,我看著都覺得憋屈。”

“我是想讓他走呀,可惜他不走。”林向婉一聲輕歎,眸中似閃過一絲落寞。

“我說,你也是喜歡他的吧?”蕭凡低下頭,慢吞吞地畫著圈圈。

“我以前應該是喜歡他的吧,可是自從幫了那人解了情毒之後,我就不記得他了啊,所以說呢,他以前應該是不喜歡我的,隻是覺得過意不去,所以現在才會一直纏著我。”林向婉垂眸,看向已被自己搗成果泥的情果:“哎,我覺得其實應該是我欠了他的,隻是他忘了,過得久了,我也快忘了。”

“不懂。”蕭凡很癡呆地抬起頭看向林向婉,卻似看不懂她眸中的惆悵。

“你想聽啊?”林向婉狡黠地眨了眨眼睛,有些惡作劇的味道。

“你不說我也無所謂啊。”蕭凡故作無所謂地打了個哈欠,心中對這個故事卻多多少少地有些期待。

“既然你這麼想知道,那我就勉為其難地和你說說好了……”林向婉很利索地放下手中的東西,一屁股坐到了蕭凡身側,也不等對方做出反應,就直接開始了漫長的敘述:“我曾經中過暮禾情毒,那時候我還在若芷山上陪著爹娘,爹爹雖然知曉解毒的法子,卻偏偏不願幫我解,反而要我下山找什麼有情人,無可奈何之下,我隻得收拾包裹下山去了,後來我就遇到了那個有緣人吧,然後他幫我解了毒,可是得救之後,因著毒性的作用,我早已不記得以往的事情,所以你可別問我那些你儂我儂的過程,我是一丁點都記不得了,不過呀,當一切重新開始的時候,我遇到的第一個人便是陸淩,看到的第一句話便是寫在我手心裏的墨跡,‘此情若可連今朝,定能相逢複此地’,我不知道這句話是寫給誰的,但我清晰地明白,這句話是為了讓我記得,我曾經中過情毒,我曾經被一個有情人救過,而我,卻忘記了這一切……呐,你知道的,陸淩他可是殺手,完全沒有必要救我的,可他卻救了我,這就讓我不得不懷疑我的情毒與他是不是有何關聯,也正巧,他也說自己從未見過我,所以我就想啊,也許他並非沒見過我,隻是和我一樣,忘記了彼此,所以後來我就一個勁地糾纏著他,一直一直,可他卻對此毫不理會,對我冷若冰霜,其實我的性格並非那麼黏人,你要是真正了解我了,或許就發現了,其實我……並不喜歡一味地付出,一味地糾纏……”

“就算我不了解你,也是看得出的,那後來呢?”蕭凡淡淡地笑,大手似安慰般撫上林向婉的發絲,動作中帶著難掩的寵溺。

“誒,安慰就安慰好了,你幹嘛摸我頭?”林向婉一怒而起,叉腰吼。

“那是自然動作,我就摸你頭了,又怎樣?”蕭凡也立馬恢複本性,針鋒相對。

那後來呢?

後來就沒有後來了,因為縱然林向婉不說,蕭凡似乎也懂了,但至於究竟懂得了什麼,蕭凡卻又理不清了,好像曾經的自己也那般迷茫過,迷茫、空洞、孤寂。

雖然蕭凡說了,自己並沒有喜歡的人,可林向婉仍是不依不饒,等到藥引做出來了,林向婉立馬很利索、又很強硬地替蕭凡放了淚,至於一個堂堂七尺男兒為何要流淚,這當然還要歸功於林向婉高超的醫術。

隻是很可惜,自蕭凡眸中流出的足足半碗的淚水實在是不爭氣,連見了情果這等稀罕之物都是毫無反應,可見,林向婉的詭計落空了,可是林向婉左思右想也想不明白,這麼大的一個人了,怎麼就真的連喜歡的人都沒有呢?而且這情果藥性極強,但凡一丁點的情感都會被放大無數倍,由此可見,要麼就是自己的醫術退化了,要麼就是蕭凡不正常,當然,林向婉自然不會往前者上多想,所以順其自然地,林向婉得出了最終結論:“我說,你不會是斷臂之袖吧?”

“林姑娘你真是聰明。”蕭凡咧著嘴笑,很是無害:“那你猜,我是看中了哪位公子?”

“大概……是陸淩陸公子吧?”林向婉狡黠地眨眨眼睛,在看到對方逐漸變成青色的臉龐後,終於開懷大笑。

“誒,我說向婉,你說是不是哪個有情人的眼淚都能調出情毒的解藥?”蕭凡先是氣悶,而後突然有了主意。

“大概如此,你想借人之力、滿足己需?”林向婉挑眉,又是輕蔑的目光。

“你別那樣看我呀,我這可也是幫你啊!”蕭凡有些心虛地往外撇去,而後幹咳兩聲為自己打了打氣:“你不是也想他離開的嘛,你想哪,要是用他的眼淚配出了解藥,那他就會忘掉你了啊,如此一來,以後就不會有人糾纏你了,順便還能……”

“還能解了你妹妹身上的毒,是嗎?”林向婉忍不住翻白眼,這種想法還真虧他能想出來:“可惜呀,你的如意算盤是打不響的了,曾經就是陸淩為我解了情毒,現今,他也沒有解毒的能力了。”

“不試試怎麼知道呢?而且說真的啊,我看陸淩是真的喜歡你呀。”蕭凡不依,撒嬌似的扯著林向婉的胳膊,直晃得人頭暈。

“好好好,那就試上一試,也好讓你死心了。”所以當下,正在忙活午膳的陸淩就被某居心叵測的兩人叫了來,然後被逼著吃下了一顆不知為何物的東西,之後就是一副淚流滿麵的死人臉,可是很神奇的,當陸淩的眼淚撞見了林向婉的情果,那褐色的濃稠的東西竟然開始慢慢變色了,先是顯得鮮紅,而後變成粉色,最近,竟然變得和白水一樣了。

林向婉和蕭凡先是一起瞪著那碗中的藥汁,然後開始大眼瞪小眼。

“你不是說不行嗎?”蕭凡想笑,真的很想笑。

“我也想問呢。”林向婉想哭,真的很想哭。

接著呢,林向婉逼著陸淩把那碗不知道是何物的類似於清水的東東喝了下去,然後陸淩就昏過去了,再接著呢,林向婉又用銀針幫陸淩放了幾滴血,最後呢,林向婉又花了好些時辰把那些混著情果啊、眼淚啊、血液的東西用朱砂調成了丹藥,於是一份罕見的可解情毒的解藥誕生了。

解藥配出來了,所以蕭凡的妹妹得救了。

解藥配出來了,所以陸淩再也不會記得自己曾經喜歡過誰,或者糾纏過誰。

解藥配出來了,然而林向婉卻鬱悶起來了,難道當初救自己的人真的不是陸淩?那為什麼陸淩會出現在自己身邊呢?

為了解開這個疑惑,林向婉又做出了一個決定,她要回若芷山。

蕭凡拿了解藥,本來是該馬上送回去給自己的妹妹解毒,可是又由於蕭凡一向好奇心極重,所以他很想知道發生在林向婉身上的這個小故事的真相,所以蕭凡很放心地把解藥交給了蘇應,自己則悠哉遊哉地和林向婉一起上了路。

路上,很不平靜。

“喂,你是不是仇家太多了?”林向婉很不爽地看著蕭凡,很不爽很不爽。

“怎麼可能?是你吧?”蕭凡挑左眉,很不以為然。

“你不用再瞞我了,因為我都已經知道了,其實你是皇子對不對?你妹妹是公主對不對?”林向婉一跺腳,早知道不該帶著他上路的。

“我知道你知道啊,我從來都沒想過要瞞你啊。”蕭凡挑右眉,依舊不以為然。

“你給我滾回去照顧你妹妹,不要再跟著我了!”真是的,都怪這個人了,害自己一路上遇到不少此刻,雖然撒兩把迷魂散就能解決問題,可迷魂散也是自己配出來的啊,怎麼可以浪費呢。

“我都說了不是我啦,喂,你等等我啊,我是留下來保護你的。”蕭凡忙小跑著跟上,卻意外地看到了停在不遠處的林向婉,順著她的目光看去,蕭凡不禁覺得好笑,真是好巧啊,竟然碰上了曾經的熟人。

“喂,他是不是又記起來了?”蕭凡很小聲地趴在林向婉耳畔低語,有些不懷好意。

“你看他那眼神,像是來敘舊的嗎?”林向婉無奈翻白眼,這人真是不懂得察言觀色。

“那他來做什麼呢?”蕭凡點了點下巴,還是想不出在這個時候陸淩為什麼會出現。

“殺人。”當事人很大方地回答了這二人的疑問,口氣冷得可以,好像是又做回江湖人口中的黑煞手了誒。

“殺誰?”林向婉皺眉,該不該下手呢,好歹這人也給自己做了好久的飯菜呢,雖說那飯菜的味道也並不是很好,但還勉強湊合啦。

“你。”這次的答案更簡潔。

“你看你看,我都說這些殺手不是衝著我來的吧?”蕭凡拍了拍林向婉的肩,以表示自己的清白和無辜。

“你快滾,我隻殺她。”陸淩的目光冷冷掃向蕭凡,讓對方禁不住打了個哆嗦。

“向婉,你要保護我。”蕭凡扁扁嘴,一副小媳婦受委屈的模樣。

“我舍不得動手啊。”林向婉忍不住翻白眼,真的舍不得那些迷魂散了呀。

陸淩不說話了,直接用行動表示決心,咳咳,蕭凡站在一旁現場直播,隻見陸淩一伸胳膊,五根銀針破空而出,看那架勢,果然有些江湖的味道,但林向婉也不是省油的燈,隻見她小手一伸:“啪啪啪啪啪”連響五聲,卻見那五根銀針一個不落地粘在了林向婉手中黑乎乎的東西上,蕭凡不禁驚訝地張開嘴巴。

“嘿嘿,這是江湖必備專防鐵質暗器,名曰磁石。”林向婉頗為自豪地轉身對著蕭凡揚了揚手中的黑塊。

然後單指掃過磁石,手中已多了五根銀針。

“原來塗的是鶴頂紅啊,那不是隻有口服才有效嗎?”

“砰砰砰砰砰”又是五聲撞擊,這次飛來的是銅質鐵盤,不過全撞在林向婉高舉的木遁上了,蕭凡的嘴巴又大了些。

“誒,震得我手疼啊,喂,你要打就過來好不好?幹嘛非得用暗器啊,來來來,黑煞手應該用劍最厲害吧,我就單手和你打……”林向婉很有氣魄地往前一站,又揮了揮拳頭。

陸淩冷冷看著麵前不太正常的女子,有些懷疑她的動機,畢竟是江湖一等一的用毒高手,該是比得上小楊莊了吧?

“你不敢哪?那就算了吧,我從來不和沒膽量的人計較的。”林向婉挑釁般揮了揮手,眉宇間寫滿了不屑,不過這招很靈,陸淩陸大俠怎麼會同意別人這樣看不起自己呢,所以他很利索地抽出腰間軟劍,向著林向婉走來。

哈哈,等的就是這個時候,林向婉猛地出手,一把白色粉末隨風揚起,陸淩還沒來得及反應,就已全身無力地倒下了。

“你撒的是什麼?”蕭凡總算收回自己的吃驚,捂著口鼻走了過來。

“軟筋散啊,我怎麼舍得對他用迷魂散呢。”林向婉眨眨眼睛,又用腳踢了踢腳邊的陸淩,開始動手綁人。

“我以為你真要和他打呢,因為你之前看起來很厲害。”其實是蕭凡想看別人打架罷了。

“你把衣袖放下吧,我已經給你吃過解藥了,所以沒事的。”林向婉一邊綁人一邊開始對著陸淩大呼小叫:“看什麼看?本姑娘才不稀罕和你打架呢,還看?小心我挖了你的眼睛。”

“喂,我說你還真能把他當成陌路啊?”蕭凡很無奈地看著林向婉十分粗魯的動作和狂暴的語氣,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他是要來殺我的好不好?我沒殺他就已經很善良了。”大功告成,林向婉一把將陸淩扔在樹邊。

“向婉,解了情毒,就真的什麼都記不得了嗎?”蕭凡突然間換了語氣,讓人有些不適應。

“恩,你看他這表現,看來是的呀。”林向婉想了想,當初自己好像也是什麼都不記得了,當然啦,完全忘記的也隻是一個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