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背包裏放著月半石那欄的提示變成了【月半石 x 200】時,斐亞然這才收回手,準備收工回旅館。
少了月半石散發的光暈,礦洞中再次一片漆黑。
頭頂有一小塊地方已經被捂得熱乎乎,斐亞然伸出兩根手指,捏住儼然在他頭上打了一下午盹兒的小蝙蝠,準備把它送回洞頂它那群小夥伴中間去。
小蝙蝠緊緊抓著他的手指,死活就是不鬆開。
“我要走了。”戳了戳小蝙蝠的肚子,斐亞然壓低了聲音說道。
小蝙蝠“吱吱”了兩聲。
作為天生能夠與萬物溝通的精靈,斐亞然自然聽得懂它要表達的意思,頓時默了。
話說自從成為精靈後,斐亞然就發現,小動物們對自己的親和度簡直直線上升,不管是艾澤拉斯的獨角獸,還是“死亡之海”的蠍大王,抑或他手中這隻睜著豆豆眼非要跟自己走的小蝙蝠,明顯對他的好感度都十分高。
隻是,他的寵物背包裏已經裝了幾十隻寵物,而且大多都不見天日,除了整天蹲在唱晚池中,完全不受他束縛的月光外,其他寵物極少能被他放出來遛彎,就連蠍大王都是,跟了他後,除了偶爾在他神行到狄龍征戰時被他放出來幫忙外,其他時間幾乎就沒出來過。這樣的生活,對這些生性熱愛自由的小動物們來說,未免有些殘忍。
所以,即使這隻小蝙蝠一再表示想要跟著他的意圖,斐亞然也還是把它送了回去。
斐亞然從礦洞中跳出來的時候,勞作了一天的礦工們,也到了收工的時間。
日頭幾乎快要墜落到與地平線齊平的位置,斐亞然站在樹上,遠遠看著灰頭土臉的人們一個個從地下爬出來,聚集到一起,準備返回雅各鎮。
稀稀落落的腳步聲,混雜在嘈雜的人聲中,泥土的腥氣與汗液的氣息交雜,人們寫滿了疲憊的臉上,終於現出一絲不同於白天時的隱約期待——或許是對即將到來的晚餐,或許是對等在家中的妻兒,也或許隻是為終於能夠暫時休息一晚這樣簡單願望的期待,就連那些看管這些礦工的執鞭人,臉上都比之前輕鬆了幾分。
當然,在這數以百計的人群中,有一個人的神情,與其他人都不同。
那是一種很奇怪的神情,既像是恐懼、害怕,又摻雜著不敢置信的茫然不解,以及對自己的深深的厭惡,還有解脫……
其他人對那人的態度也很奇怪,都離他遠遠的,完全是刻意的孤立,仿佛那人身上染了瘟疫,生怕被傳染一般,但又忍不住偷偷看向那人,目光中也大多是厭惡與恐懼並存,就連那些執鞭人,都是如此。
當然,那人與其他礦工的另一處不同,是在他的手上腳上,都扣著沉重的手銬腳鐐,以至於他每挪動一步,就會傳來一陣叮叮當當的金屬撞擊聲。
雖然有這樣一個與眾不同的人在,但這並沒有耽誤大家回雅各鎮的時間。
繁雜的腳步聲漸漸在回程中響起,斐亞然想了想,繼續保持著隱身的狀態,跟隨大部隊一起往回走,想要探聽一下那個被銬住的人,究竟是怎麼回事——如果他沒感知錯的話,他似乎從那人身上,感受到了微弱的魔力波動。
果然,沒一會兒,他就聽到礦工們,壓低著聲音討論起那人來。
“那人怎麼了?”其中一個礦工問道。
這個聲音似乎有些耳熟。斐亞然循著聲音看過去,發現竟然就是中午幫那個生病礦工說話的年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