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陸硯笙與顏玉舒來得過早了,老人還來不及進城去采買吃食,故而飯桌上清湯寡水的。兩位老人都是一臉歉意的模樣,老婦人一臉溫和的模樣,勸著兩人多吃些菜,又想到菜色實在單調,不免有些訕訕。
陸硯笙雖然吃不慣這些飯菜,倒也動筷吃了些。顏玉舒向來是茹素的,美味珍饈也好,粗茶淡飯也罷,於他並無多大差別。
王姓老人將往年用來給客人住宿的房間又收拾了一下,這才請兩人進去,又讓老伴抱來了幾床被子,安置好了兩人後才回到自己的房間休息。
顏玉舒睡在唯一的一張床上,陸硯笙倒也沒提出什麼同床共枕的要求,自覺打地鋪。可即便如此,顏玉舒依舊難以入睡。山間入夜後,寒氣深重,老樵夫最好的也不過這幾床被褥,由不得他挑剔。輾轉反側了半晌,顏玉舒索性起身喝酒。
待到驀然間被人從身後抱住,顏玉舒放下酒壺微微皺眉,“你醒著?”
“我也睡不著。”陸硯笙輕吻顏玉舒披散著的發絲,低聲問,“可是冷了?”
顏玉舒淡聲應了一句。
“日日見你飲酒卻從不見你醉。莫不成你是海量?”陸硯笙淺淺笑著,朦朧的月色間,他的笑容模糊不清卻越發惑人,“一身酒香,聞著就讓人覺著醉了。”
顏玉舒半垂著眼睫,完全沒聽出對方話裏充滿了調|情的意味,如實回答,“喝久了就不覺著醉。”
聞言,陸硯笙笑出了聲,“玉舒,睡在我懷裏罷,還有大半夜呢,一直凍著可不好。”
顏玉舒不出聲,算是默許了。
子夜時分,顏玉舒已然睡熟,在陸硯笙的懷抱裏安靜地蜷著身子,一動不動的安穩睡姿。
陸硯笙一直醒著,他聽見外頭從方才起就沒斷過的細微響動,隻是狷介地揚了揚眉頭。此次西域之行,知情的人不多,此事如何張揚出去的?心念電轉間,他已將一切可能這麼做的人過濾了一遍,依舊沒能發現異樣。
小心翼翼地挪動身子,在不會驚醒顏玉舒的情況下,陸硯笙下床,為他掖好被子。剛直起身,就對上了顏玉舒還帶著幾分困意,剛剛才睜開的眼睛。
“玉舒,有人找著我們了。”陸硯笙低聲道,他披上了外衣,動作悄無聲息。
顏玉舒隻垂眸想了一下,就將一瓶東西遞給了他,繼而閉上了眼睛繼續入睡。
陸硯笙收好,拿過佩劍,徑直推門而出。
在外潛伏的人沒料到陸硯笙會如此幹脆地現身,愣了一下才從暗處躍了出來。
本想召喚死士出來解決了這批人,但那聲響過大,陸硯笙不願吵醒了淺眠的顏玉舒,正好也當做給自己舒舒筋骨,他決定親自動手。劍剛出鞘,他人也如同離弦之箭般衝了出去。
寒光閃過之處,鮮血飛濺。陸硯笙小心的不讓獻血濺在身上。顏玉舒從不讓血腥之物近身,若是還在教裏,洗浴一番就是了,現在身處山中可就沒有這麼方便了。
長劍挽出的劍花亮得令人心驚,從一人心口抽出的同時,劃過了另一人的頸部,鋒利的劍刃加上灌注其上的內力,瞬間就奪取了多條性命。
在對方還剩八九人在堅持時,顏玉舒突然推門而出。陸硯笙分神看向了他,“玉舒?”
顏玉舒的目光微動,依舊麵無表情。
棣從角落裏竄了出來,低低的發出了嘶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