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2 / 3)

顏玉舒比陸硯笙略晚些醒過來,棣拱了拱他的手,示意他看一下陸硯笙之前待的地方,又甩了甩尾巴。知道棣是在傳達陸硯笙已經出發的訊號,顏玉舒卻沒有急著追上的意思,慢條斯理地打理好自己,待到陽光漸漸上升到半空,他才拎起包袱讓棣繼續在前帶路。

花費了大半天的功夫,陸硯笙終於到達了那座山的山腳下,之前距離遠還沒覺得,此時才發現山看著不高,卻陡峭無比。如若是施展輕功,略微小心些便是了,可現在隻能徒步而上就不免有些難度。

陸硯笙皺了皺眉頭,沿著山腳走了一段路,終於找到了一處比較適合攀爬的路線。

在陸硯笙辛苦攀爬的時候,顏玉舒才剛剛閑庭信步般來到了山腳下。他沒有像陸硯笙那樣觀察地勢,就好像是熟門熟路般,他撥開了一處草叢,露出了其下掩蓋著的岩石。找到一塊明顯是人工雕琢過的凹陷石塊,顏玉舒轉動了幾下,慢慢按了下去。

隻聽機關哢哢轉動的聲音,而後,原本嚴絲合縫的岩石一點點向兩側移開,露出了一個僅容一人通過的狹小通道。

棣竄到了前頭,小心地踩著石階開路。

顏玉舒沒有棣那雙即便是在黑夜中也能看得分明的眼睛,他點燃了火折子,權作照明。

通道內的路並不好走,沉滯的空氣透露著腐朽的味道,顏玉舒用袖子掩著口鼻,小心著自己腳下有些凹凸不平的石階。

越往上走,路越發不平穩,顏玉舒不得不單手扶著石壁,棣時不時回頭看他,明顯放慢了速度等他。

行到半山腰的顏玉舒停在了長長的好似沒有盡頭的石階上,火折子已經沒有多少,火光忽明忽滅,照得周圍的事物昏暗不清。他的手向一側的石壁摸索了一會兒,摸到了某一處機關,開啟的那一瞬間,視線之中一片燦爛的光亮。

剛才還在暗處的顏玉舒不適應用袖子遮住雙眼,不自覺微微眯起了眼睛,過了好一會兒,他垂下手,對於悄無聲息站在麵前的男子沒有絲毫詫異的表現,他示意棣在原地待著,自己往前走了幾步,立時,一股異香縈繞鼻間。

“這麼多年了,神醫門終於有人來見我了。”男子的麵容如霜雪雕琢而成,瑩瑩好似會生光。那頭奇異的灰色長發如瀑,垂在腳踝處隨著男子的動作而輕輕晃動,“你是慕容玨的弟子?”

“是,家師多年前就仙去了。”顏玉舒低垂著眼睫回答。

“竟是走得比我還早。”那人似乎是微笑了一下,但細看去他的表情卻是沒有絲毫變化,“那麼,你來就為了告訴我這個麼?”

石室內燈火通明,顏玉舒的目光掃過不遠處經過粗略雕鑿的石床。看材質與這石室牆麵的石料無異,可那石床卻像是方才放在水中重刷過一般,到處掛滿了晶瑩的水珠,不斷滴落,又有不知從何而來的水自石床中滲出,凝結成水珠,過不了多久便墜落下來,如是反複。石床下的地麵已經凹陷成了一個小水塘,也不見那水塘的水溢出地麵,隻淺淺地積在那裏。

低頭沉思了一下,顏玉舒說,“弟子是前來求取師叔一樣東西的。”

“東西?”男子攤開手,粗衣麻布仍是不掩那身狂放不羈的氣質,“我如今身無長物,你又是來求什麼?”說著,他竟是真的彎唇露出了笑容,“看來,你是知道我被關在這裏的原因,會特意來找我,自然也是為了這個。”

“家師曾說師叔是自願遁隱在此,隻求天下太平。”顏玉舒一字一頓說到,像是背著早已爛熟於心的說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