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兄……你真的是我認識的那個人嗎……”楠北的眼神裏帶著疑惑與嘲弄。
居研朝她緩步靠近,輕輕擁住,渾身上下都泛濫著苦痛之意。
有那麼一瞬,楠北臉上閃過了踟躇沉迷之色,但隻是刹那,她的眼神就變得堅定了起來。
她低著頭,伸出手緩緩將居研推開,“你走吧。”
“藥兒……”
“這件事……我權當不知道,你也不要再提。”她說完之後就閉上了眼。
居研眼裏滿是掙紮,最後的一刹他輕不可聞的歎了口氣,離開了畫麵。
楠北在原地停留了一會兒,深吸了一口氣朝假山後走去,然後看到了背靠著假山飲酒的靳深。
他華衣長袍,俊美無儔,優雅貴介宛如天成,唇畔擒著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仿佛這世間無任何事能沾染上他的心頭。
此刻他是戲中人,蕭皇極,而不是靳深。
楠北眼眸輕晃了一下,麵色驟然沉了下去,冷冷的看著他,道:“無恥。”
“蕭某一未偷二未搶,不知如何無恥了?”
“小人才會藏身於後偷聽人講話,你不無恥何人無恥?”
“蕭某最早來此,飲酒作樂,倒是你們……癡男怨女述愁腸,蕭某尚未怪你們敗了我飲酒的雅興,你卻怪罪我來了?”
靳深說話時自然含笑,語調微揚間便有一種風流多金的紈絝感,又似鮮衣怒馬時的少年,放肆、慵懶……
他的這段戲,看不出太多表演的痕跡,仿佛本人就是如此性格一般。
這種感覺與他演對手戲的楠北體會最深,她此刻對的不是披著蕭皇極這一外殼的靳深,不是她最熟悉的那個男人,而是蕭皇極本人。
她心裏忽生出一種感覺,自己的節奏被對方給拉住了。
與居研對戲時她會有一種融合,強強相遇的碰撞感,但和靳深在一起時……他就像是一汪海洋。
任你怎麼狂風暴雨,窮追猛打,他自有自己的韻律和節奏,你壓根撼動不了,隻能隨波逐流。
這種感覺……讓楠北心裏有些不大舒服。
她一麵抵抗著這種感覺,一麵嚐試著將節奏和主動權一點點拉回自己的手中。
兩人演的都很棒尤其是那種暗中較勁兒的感覺……恰好與戲中的情景非常配合。
林天身為導演最先感受到了兩個演員的衝撞,他摸著下巴不禁笑了起來,有意思啊……
他還真沒想到楠北的領悟力居然這麼高……
靳深的演技說是爐火純青也差不多,這一場文戲不足以讓他徹底爆發出所有的演技,但本身來說他的節奏就很穩但是卻並不會給人很強鋒芒的感覺。
有些女演員和他配合的時候即便能有所感覺,但也很難從他的節奏中脫離出來。
便是有人可以,但是在這種對抗中要保證戲的節奏不亂並且爆發出火花其實是很難的,尤其是在一場衝突並不怎麼明顯的文戲裏麵。
這場戲順利結束,現場的氣氛很熱烈,但拍戲的兩個演員卻很沉默。
一時間,大家都有些詫異的看著他們。
楠北沒有說話,從小冉手裏接過水默默的喝了起來,靳深看了她一眼,同是沉默。
兩個人在休息區休息,看劇本,之後就是全程沒有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