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家。

這兩個字就像是一座難以逾越的高山一般。

靳弦一旦逃跑,很多該背負的便順理成章的要壓到靳深的身上來。

對於那個‘責任’,靳深一直都是推拒的狀態,甚至牢牢把靳弦鎖死在國內,就是不想去承擔靳家那些莫須有的東西。

靳弦何嚐不是如此,隻是他前麵三年一直半推半就,但現在靳家忽然讓他結婚,這算是刺中了他的死穴,靳弦說什麼也不幹!

楠北頭一次自私的不希望他離開,這樣自己和靳深都不必要去承擔那些,可轉念一想,靳弦憑什麼為了她和靳深的幸福去賠上自己的人生。

即便是兄弟,他這三年留在國內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楠北不得不承認,對靳弦,她內心其實是有歉疚和感激的。

隻是她下意識的去回避這件事。

她和靳深之間沒有問題,可是她和靳家之間有很大的問題。

一直以來靳弦就如一層迷霧,擋在她和靳家之間,起到了很好的掩護作用。

可現在這層迷霧要退散了,楠北不得不自己去直麵,內心也無法再自我麻醉。

人雖然都是利己主義,可卻不能失了良心。

“這三年……真的辛苦你了。”楠北低歎了一口氣,振作了下精神,笑了起來:“什麼時候走?”

靳弦目光幽幽的看著她,視線有些深邃,叫人猜不透他此刻內心的真實想法。

“你不留我?”

“你這三年都沒有自由,被強行留在國內,也該是時候讓你去幹自己想幹的事了。”楠北笑了笑,“沒理由讓你為了我和靳深賠上自己的人生,去接受自己不願意接受的一切,更何況是婚姻這種大事!”

靳弦眉頭微皺了一下,不知想到了什麼有點想笑,可嘴角上滑了一點後又被他強行給壓了回來。

“以前我還真不知道,大嫂你這麼的體貼入微。”

這一刹,他又恢複了平時的紈絝模樣,輕佻散漫叫人看不到真心。

“讓你幫忙背了三年鍋,也是時候對你好一點。”楠北斜了他一眼,站起身道:“晚上留下吃飯吧!”

靳弦一挑眉,忍不住嘖嘖了兩聲:“看來今兒太陽真是從西邊出來了。”

“你要不想吃,回你自己家吃冷飯也成。”

“絕不!休想!必須吃!”靳弦說著眼巴巴的跟了過去。

楠北失笑,無奈的搖了搖頭。

別墅裏的飯菜都有保姆會做,不過楠北當了母親之後格外喜歡下廚,雖然這廚藝比不過靳深,但勉強還算不錯了。

有時候自己認真做出來的飯菜,對家人來說吃上去更加可口。

楠雅和許庭華今兒不在家中,去了許家那邊,所以吃飯的話隻有楠北和靳深,外加個靳弦。

三個人的飯菜,楠北自問還是能夠做出來的。

她在廚房洗菜,切菜,靳弦在門邊看著,也沒有上前幫把手的意思。

他是正兒八經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糙老爺們,手裏拿過刀拿過槍,粗活累活你交給他沒問題,可做飯這精細活路,他是真的搞不來。

“楠北。”

這是他第一次叫楠北的名字。

“叫大嫂。”楠北頭也不回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