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深回到辦公室時沒有看到楠北的身影,隻有休息室的門微敞著,他心下沉吟,將西裝取下放到沙發上,放輕動手推門走了進去。

休息房間的大床上,女子睡顏恬靜,頭枕在手臂上,睡的十分香甜,在她身側還放著一本打開了的書,翻看了大半。

靳深拿起那本書看了看。

《表演的藝術》

他目光幽幽一動,沒有打擾她的睡眠,而是拿起另一邊的毛毯輕柔的蓋在她的身上,便坐在一邊,細細凝視著她,眼神溫柔而深情。

即便她已回到他的身旁了,但每每深夜夢回的時候他都唯恐自己是在做夢,驚醒之後便陷入冗長的恐懼之中,隻有眼睛見到她時,這顆無處安放的心才有了皈依之所。

縱使不找回記憶,他也是不在乎的,隻有她能留在自己身邊,便是足夠了。

靳深想著,深吸了一口氣,坐在床邊就這樣看著她,一時間竟是看癡了去。

安然這一覺睡的很沉,在夢裏,許多隱隱綽綽的人影在眼前閃過。

光怪陸離,如走馬觀花一般,像是放電影。

她似回到了電影的拍攝現場,聽到了男男女女說話的身影,然後她看到自己……

又或者說楠北時期的自己。

一身白體恤加上牛仔褲,短發英姿颯爽,身上的氣息非常幹淨,提著一保溫桶的雞湯站在休息室的門外,臉上帶著殷切。

隨即,那殷切的神色就成了黯淡,休息室的門打開,一男一女走了出來。似在對話,楠北時期的自己似很憤怒,然後,她擰開了保溫桶,將雞湯直接潑在了對麵男人的臉上。

眼看那男人就要反擊之時,一個身影忽然出現。

他就如天神那般,俊美無儔,倚靠在門邊帶著與生俱來的貴氣,讓人不可逼視,但那雙眼睛裏又藏著戲謔,像是看著獵物的狐狸,玩味深藏。

那是……靳深……

安然長睫輕動,緩緩睜開眼,入眼是隨風擺動的窗簾,她怔愡了許久,眼睛適應了屋內暖暖的光線,隨即眸光一轉,便對上了一雙深邃情長的眼眸。

“醒了?”靳深坐在床的另一邊,手捧著一本書翻看著,正是她睡著前看的那本《表演的藝術》。

安然眨了眨眼,嗯了一聲,起身把頭發朝後輕輕一薅,安靜的看著他。

靳深把書本合上,看了一下時間,已經傍晚七點了,她這一覺直接越過了中午,就快到晚上了。

“餓了嗎?”

“有點。”

靳深下床站起身來,“想吃什麼?”

安然看著他修長的身影,眼眸幽幽一動,忽然開口道:“想喝雞湯。”

靳深身子猛地頓了一下,回頭看著他。

安然迎著他的視線,抿唇笑了一笑,“剛剛做夢,我夢到雞湯了。”

笑意在靳深唇畔一點點擴大,他眼中似有光亮被點燃,一點點蔓延開來,席卷了整個心房,整個室內。

安然也不禁跟著他一起笑了起來,她知道,自己方才的那個夢裏所見,是自己與靳深的初遇。

她第一次主動朝他靠近,抱住他的腰身,輕聲道:“原來我們第一次相遇的時候,我那麼傻。”

“其實那不是第一次……”靳深輕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