狀也開始表白孝心、拍馬屁,一時之間吵嚷起來。皇帝無奈,隻得問道:“這戲酒開席了沒有啊?”
候在門外的勇王府大管事連忙高聲回道:“都備好了,請陛下移步。”
一行人浩浩蕩蕩得往外走,直奔戲台。剛剛還熱鬧喧嘩的王府,瞬間肅穆萬分,丫鬟們連個笑臉都不敢有,來往皆是寂靜無聲、低頭垂目,生怕天上掉下個莫測之禍來,隻聽得戲台上的戲子咿咿呀呀的聲調。
來赴宴的都聽說皇帝遇刺了,勇王府也強硬,直接封了大門,不準任何人離開,和護衛皇帝來的禁軍統領賈代善一起排查可疑之人。
對刺客最痛恨得除了勇王府就是賈代善了,出了事他們兩個都跑不脫,賈代善帶著心腹親自搜查,發誓要找出凶手來。
去聽戲的客人們都沒帶下人伺候,人都留在原地,讓侍衛看守起來了,一個一個對著名單查,不怕查不出來!
皇帝那邊聽戲也聽得恰到好處,剛好賈代善這邊排查完了,皇帝就起駕回宮了。把幾個有嫌疑的下人扣起來,諸位客人倒是順利送出勇王府大門。
事情一件接一件,多事之秋,王朔一家也不在勇王府多留,徑直回家去了。
賈代善忙碌到半夜才回去,家中老妻還點燈熬油得等著他呢。看到正房的燭光,賈代善心中也是一暖,溫言道:“怎麼又等我,早讓人傳話過來,你先睡。”
“哪裏睡得著,不問問我心裏可不踏實。今日到底怎麼回事兒,居然有人膽敢行刺,能否和我說說,日後交際,我心裏也有個數。”賈史氏一邊給賈代善脫去鎧甲,一邊問道。
“唉,不能說,反正最近都不會有哪家宴請聚會,等等吧。”賈代善深知事關重大,還真不能和內宅女眷透露。
“行,那我不問了,多虧今日請的是勇王府姻親、皇族眾人,我也沒去赴宴,不然傷著孩子們,我也心疼。”賈史氏笑道,隻要不牽扯榮國府,管他呢!
“別忙了,坐著吧。”賈代善脫了鎧甲,接過賈史氏泡好的熱茶,看妻子忙得團團轉,連忙讓他歇著。
“不累,抬手的功夫。”賈史氏溫婉一笑,道:“聽說王家的高敏縣主又立下了救駕之功?”
“你從哪兒聽來的,半天的功夫,連你們內宅女眷都聽說了?”賈代善奇怪道。
“這有什麼,高敏縣主巾幗不讓須眉,那可是敲過聞登鼓的奇女子,京中哪家女眷說話的時候不談論她兩句都是落伍。這正在風頭上又立新功,哪能不引人議論。”賈史氏笑著道,內宅可是最緊跟潮流風尚的地方,對王朔也是好奇已久,可惜王朔開始在京城,可年紀小,也沒帶出來交際;後來去了廣東,就更見不著了;再後來回京了也閉門養傷,京中見過她的人屈指可數。
“高敏縣主確實有些功夫,王家也會教女兒。”賈代善點評道。
“是啊,我額外關心這個,還不是因為當初郡主……福慧公主有意結親,我就……”差點嫁進來的女人,下意識總會多聽兩耳朵。
“什麼結親,此話休提!”賈代善連忙打斷道。
“就那麼一說,我也明白王家今非昔比,高敏縣主更是封誥加身,不是政兒能匹配的。”賈史氏這點兒自知之明還是有的,她常以丈夫能為和國公夫人的誥命自矜,但也明白有宗室爵位的女子,不是她家次子能般配的。但還是忍不住要感歎一句:“不知高敏縣主,日後有何歸宿啊。”
一個閨閣女子,如此引人注目,受人誇讚的同時也要受人非議啊。賈史氏本來還非常羨慕福慧公主有此好女,但一想到婚配大事,那點兒羨慕就煙消雲散了,如此強硬,哪個男人會喜歡,哪家婆母能放心?還是自家女兒好,識文斷字、作詩題詞,縱有一二脾氣也隻是自己生悶氣,斯文好啊,斯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