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至尊,連這點兒城府、這點兒度量都沒有!”

皇帝抓著大總管的手絮叨,心神已經轉了八百遍,想到剛剛八皇子刺駕一幕:徒耿以身擋劍,他固然感動,可在這可檔口,懷疑是皇帝腦中的主旋律,他不相信徒耿真的這麼大公無私。

“查!你親去主持!朕倒要看看那些逆子在想什麼?是誰在背後推波助瀾!”皇帝惡狠狠道,敢於算計皇家的人,沒有一個能好過!從最後得利看凶手,徒耿、皇後、沒死的皇子、宗室,甚至皇後,都有可能是凶手!

“陛下,陛下,老奴知道您,不是您的錯。剩下的事情就交給老奴吧,您先歇歇,等您一覺醒來,真想已大白於天下。”還是大總管明白皇帝的心思,一句“不是您的錯”就把陛下蒼涼疲憊的心暖了起來,是啊,怎麼會是他的錯,他開創了這天下盛世,給皇子最好的磨礪,努力為他們鋪路,皇子謀逆,是他們不孝,怎麼回事他的錯!

大總管聲音輕柔,扶著皇帝躺下,給他掖好被子,看皇帝閉上了眼睛,對門外招了招手,太醫院院判就輕手輕腳得走了進來。剛把手指搭在皇帝手腕上,皇帝就睜開淩厲的雙眼,瞪著院判。幸虧院判跪地垂目,沒有看見皇帝的眼神,不然還不給嚇得影響判斷。

“陛下~”大總管再次柔聲喚道,皇帝閉上眼睛,任由院判把脈。

大總管不理會院判外麵說的手勢,輕聲道:“小聲些,就在這兒說吧。”

“陛下急火攻心、怒及傷肝,當平心靜氣,調養為上。”院判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皇帝在聽。

大總管點頭,親送院判出去,送道正殿拐角的地方,院判才壓低聲音道:“陛下年紀大了,平日裏精心養著,年老且富貴的人易發中風,陛下右邊腿現在恐已經用不上力了。”

“這可如何是好。”大總管急了,現在可有一大堆事情等著陛下處理呢。

“朝局混亂,國母鳳體違和,內宮之事,隻有請大總管做主了,是瞞是說,全在大總管一念之間。”院判也不想趟這渾水。

“若要瞞如何,若要說如何?”

“若要瞞,陛下的病情臥床修養為要,平日走動可用軟凳、軟轎,全然不用陛下腿腳費力,陛下現在批折子的右手還是能用的,就是有一二不靈光,也是年老氣急的結果,隻要你我不說,世上絕無第三人知曉。若要說,我手上有一套祖傳針法,不能根治,但能緩解,這需要陛下配合。”院判詳細的解釋清楚醫理,以他一個醫者的角度來看,當然是治的好,可這裏是皇宮,很多時候,道理是不在貴人考慮範圍內的。

大總管暗自思索,如今最要緊的就是陛下龍體康泰,爛攤子擺在那裏,陛下再傳出龍體有恙的噩耗來,那……那朝廷就真亂了啊!

“我先回去,大總管有了決斷隨時派人來就是。”兩個人站在拐角也太打眼了,院判從容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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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耿從皇帝處告退,回了福熙殿,這裏早就被人打砸一空,徒耿看著這一地狼藉,搖頭苦笑:大皇子是瘋了嗎?逼宮奪位這麼重要的時刻,他居然還有心安排人來砸了他的福熙殿,他和王朔都在大正殿上,砸一個空空如也的宮殿做什麼?這該是恨他到了什麼地步,才做如此損己不利人的蠢事!

宮人們曆經變故,正鵪鶉似的、小心翼翼得收拾,手腳擺動幅度都不敢太大,仿佛讓手離自己的身子遠了些,就會被人剁下來一樣。

寢殿收拾出來,徒耿就進去裹傷了,他傷得不重,就是單純外傷,八皇子也沒本事在短劍上抹□□,現在正是太醫院忙碌的時候,徒耿也不去麻煩太醫了。雖然目前在宮裏最尊貴的男主子,除了陛下,就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