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學海進來,看見王朔也在,微微皺了皺眉頭,給徒耿、王朔見禮。
“柳卿這個時候過來是有什麼事兒嗎?”徒耿問道,誰會在吃飯的時候求見啊。
“回陛下,微臣求見,一是給陛下請安,白事磨人,懇請陛下為天下萬民保重龍體;二是為恩科一事。”柳學海頓了頓,看王朔沒有回避的意思,徒耿也沒有讓王朔回避的意圖,隻得虛應幾句,恩科慣常的做法,囉嗦了一大堆,又退下了。
徒耿剛登基,忙的暈頭轉向,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柳學海來做什麼的,不明所以的問道:“這是來拉家常的?”
王朔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道:“你可真會埋汰人,還不明白,不就是因為我在嗎?”
王朔笑著起身,招呼徒耿一起去後殿用膳,吃飯這種“後勤”雜務,一向是王朔來安排的。
“我聽你的意思好像不太看得上柳學海啊?”徒耿問道。
“陛下慧眼~”王朔調皮一笑道:“可不是瞧不關那個蠢貨嘛!”
“當初在王府,你陷在宮裏出不來,看見我主持大局的時候,一臉謝天謝地的表情,隻差痛哭流涕,感謝當家主母有本事了。如今大局已定,不過是見我在大正殿略坐坐,就敢皺眉頭了。你等著吧,保證要‘委婉’勸諫你限製後宮權柄,勿讓婦人幹預國事了。”王朔嘲諷道。
“嗬嗬,那些個人呐……”徒耿怎會不明白,笑道:“這次就看我的麵子了,到底是父王留下來的人。”
王朔嬉笑點頭。
果然不出王朔預料,柳學海等自持正統清流的還真把王朔的事情拿出來說了。
小朝會,在禦書房裏商議國事的都是閣老、尚書之流,能有柳學海一個四品國子監祭酒的位子,不過是因為商議恩科的事情,看他是從龍有功之人罷了。
徒耿正領著朝臣們議事,過了飯點兒還沒散,王朔就領了宮人來送吃食,這樣的好事是個人都該領情吧?人家柳學海偏偏不走尋常路,當場就跪下了,諫言道:“陛下,大正殿乃議政之所,國之威嚴所在,豈能如此不莊重。”
平日裏吃飯的確是不會在禦書房吃的,可這可太上綱上線了。王朔挺著幾個月的大肚子來關心臣子,還做錯了?
王朔扶著女官青兒的手,走到徒耿身邊,徒耿往旁邊讓了讓,直接扶王朔坐在了龍椅上。
“陛下!~”柳學海更是死了親爹一樣,哀嚎一聲:“皇後娘娘出入大正殿竟不必通報,如今更是端坐龍椅之上,即使娘娘身份尊貴,也不能有此僭越之舉!陛下,自古女子婦德居首,皇後娘娘身後天下之母,更是要以身作則……”
柳學海沒給王朔插嘴的機會,吧啦吧啦從三皇五帝說到了當今,從賢後賢妃說到了貞潔烈女,總之一句話,女人就該乖乖待在家裏相夫教子。不談自己的私心,隻說王朔現在有孕在身,不易操勞,還摸清了徒耿的脾氣大打感情牌,道:“有什麼比一個好妻子、好母親更讓人尊敬的呢?”
徒耿在柳學海一開口就擔心的看著王朔,生怕她生氣動了胎氣,沒想到王朔紋絲不動,悠閑淡定的品茶,隻把柳學海當個說書的。
等柳學海囉嗦完了,王朔才把茶盞往桌子上一磕,吐出兩個字:“蠢貨!”
在座的大臣默默退後半步,嗬嗬,皇後娘娘未登鳳位之前就名聲在外,讓柳學海這個出頭椽子試試水吧。
“皇後娘娘何以侮辱臣……”
“侮辱你?本宮看再恰當不過,看不清形勢的蠢貨!端誰的碗服誰的管,你是陛下的臣子,還念著前朝那套規矩是什麼意思?你當本宮為什麼有資格坐在這裏,那是本宮有本事。陛下登基,本宮有輔佐之功,論功行賞,才有本宮出入大正殿無忌,國事陛下才會征詢本宮的意見,這都是本宮該得的。陛下賞罰有度,明君之相,你做臣子的歡欣鼓舞還來不及,你倒好,來潑冷水!若是本宮被圈在後宮才是你該擔心的時候,一樣是功臣,陛下能打壓本宮,也能打壓你!”王朔絲毫沒給徒耿和柳學海留臉麵,直言快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