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攆在中書院停下。
薑驕還沒進去,就聽到裏頭已然吵作一團。
“胡鬧!青州鹽運事關重大,豈可輕改?”
“究竟是誰在胡鬧?如今各地饑災,百姓流離,急需糧餉賑災,青州鹽運是什麼樣,你們當真不知?”
“嗬,休如此放言,你倒是說說,青州鹽運怎地了?”
“就是,狄大人還是謹言慎行的好。青州鹽運,乃聖上親筆所允,所立之製,也是聖上開口所建。青州鹽運,能是什麼樣子?啊?”
“好,不改青州鹽運,那國庫空虛,如何賑災?”
“急什麼?偌大天下,不過屑微幾處小亂而已,等今年稅收上來再賑也不遲。”
“……”
走至門口,聽著裏麵你一言我一句,薑驕頓時有些不知所措。
就在這時,不知是誰瞥見了她,當即喊了聲,“太子駕到!”
這些大臣這才紛紛收聲,快步上前見禮。
“參見太子!”
攥了攥拳頭,薑驕忍住心頭慌亂,低聲道:“平……平身。”
眾臣直起身,然後便見一位年過半旬的老人,大步走來,“啟稟殿下!老臣以為當今要務,首在充盈國庫,而後從速賑災。青州鹽運獲利極豐,然上交國庫卻是寥寥,其中定有奸人,當速查!”
“大膽!”
“放肆!”
“狄懷恩,你沒有憑證,全靠口舌怎敢如此胡說?”
“就是!再敢胡言,本官定要參你一本!”
閣老之一,狄懷恩沒有理會身後,而是看著薑驕,目光堅毅道:“太子殿下!老臣確無憑據,但隻要派一位得力欽差去查,就一定能查出來!”
“殿下不可!青州鹽運乃聖上下旨操辦,豈可輕查?”
“就是,狄懷恩,你置陛下於何地?”
依舊沒有理會,狄懷恩望著薑驕,目光深沉。
被這一道道目光看的手腳發汗,薑驕默立好一會,才愣愣道:“閣老們意見不一,當……當……再詳論……”
聞此,狄懷恩眼中流露出無盡失望,伸手衝她拱了拱手,然後甩袖離去。
有人笑著在後喊道:“狄閣老,還未散職,您這是去作甚?”
“老夫年邁,告病不可嗎?”
帶著怒氣,狄懷恩大步而去。
“切!”
“裝什麼裝?”
其他人見其離去,紛紛嗤笑,全無人理會還站著的薑驕。
薑驕見他們聲音弱了下來,三三兩兩的湊到一塊,這才輕出了一口氣,然後小心翼翼的避過他們,往居中首位走去。
她的職責,便是在那個位置上坐著,當個擺設。
不過還沒等她走過去,一道臂膀卻攔在了麵前。
側頭看去,隻見一名年紀比其他人都小的青年官員,含笑上前,“太子殿下,若覺苦悶,不妨於臣一同去院中走走?終日坐在那,不好。”
凡入中書院者,皆為閣臣。
這位她有印象。
是三年前的狀元郎,楊硯。他的風評可不好,風流成性、攀附權貴、都說他為了權勢,什麼都做得出來。
但盡管遭人鄙夷,其升官的速度,卻是快的讓人心驚。
如今才幾歲?便已然是這中書院中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