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琴輕拍著蘇是的手背,心中不免升起一絲苦澀,“傻孩子,這怎麼能怪你呢?人上了年紀總會生病的,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早晚會有那麼一天!”
蘇是聽到這話慌了,莫不是婆婆得了什麼不治之症?她看到床上的書裏夾著一張照片,照片裏的人是公公,所以婆婆剛才根本不是在看書,而是在睹物思人!
這樣的情景難免讓人倍感淒涼,蘇是心傷的一塌糊塗。
“媽,我知道最近讓您為我的事操心了,翰笙也因此跟您致氣,都是我不好,是我處理不當,影響了你們母子之情,都說病由心生,您一定是因為生了閑氣才生病的,我......”
蘇是不知該如何表達內心的愧疚。
周琴看著她,有些心疼,畢竟是付出真心疼愛過的晚輩,她抬手為蘇是捋了捋耳邊發,一張小臉都是淚水,真是個水做的人兒!
“孩子,不是你的錯,是我的錯!是我連累了你呀!”
其實周琴心中又何嚐不慚愧,可縱然有千言萬語,也無從開口解釋。
蘇是隻顧著自責,沒聽出周琴話裏的深意。
周琴抽出紙巾給蘇是擦著怎麼也擦不幹的眼淚,自己竟也跟著哭了出來。
“我知道你受了委屈,可是孩子,你一定不要放棄翰笙,如果他做了什麼出格的事,你也一定要原諒他,他是因為心中有結打不開,等他哪天想通了,你們就還能像從前一樣,恩恩愛愛的過日子,知道麼?”
蘇是抽泣著點頭,恐怕這隻是婆婆一廂情願的企盼!
殊不知,這是周琴給她的最後一次機會!
婆媳倆相擁在一起,眼淚像開了閘的渡口,便再也止不住了!
當晚,蘇是留宿在老宅,晚上她想給蔣翰笙打電話,告訴他婆婆生病的事,因為晚飯時,她看出婆婆頻頻看向門口,院子裏稍有些動靜,她的眼睛就會亮一下,沒有盼到想見的人,便越發晦暗下去。
世上有哪個母親不希望見到兒子,尤其是生病脆弱的時候!
按下一串數字,蘇是想了想,最終還是沒有打出去。
她怕萬一蔣翰笙還沒消氣,回來說些重話,婆婆會吃不消。
有些事是禁不住細細琢磨的,蘇是靜下心來才發覺今天婆婆的那番話似乎很不對勁,起先她以為是婆婆為了安慰她才把責任攬到自己身上,可聯係到蔣翰笙最近對婆婆生出的怨懟,還把她們婆媳“捆綁”在一起的羞辱,想必並不全是因為那晚的荒唐事!
婆婆說他有心結打不開,究竟是什麼心結呢?
第二天,蘇是想帶婆婆去醫院看病,被回絕了,她隻好把家庭醫生叫來,檢查之後說沒什麼大礙才放心去上班。
晚上,出差回來的何蘊約她出去喝兩杯,蘇是把地點定在流水清吧,有免單福利肯定要時不時去享受下。
“怎麼出趟差回來灰頭土臉的?”
何蘊進門就猛灌自己三杯,一看就是氣不順。
“老娘被算計了!什麼傑出青年博士,人家根本沒接受采訪,王曉燕那個心機女,故意擺我一道,現在搞得領導以為是我辦事不力才把專訪整黃了!”
蘇是見她喝的猛,忙要了杯低度雞尾酒給她,要這麼灌下去,非醉死這不可!
她勸慰道:“哎,職場啊!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有人肯花心思算計你,說明你優秀唄!”
何蘊冷哼,那可不是和風細雨的摧殘,“要是被風摧殘幾下老娘也認了,老娘是被槍打了,槍打出頭鳥!”
蘇是隻在職場混跡過一年多,後來嫁給蔣翰笙就辭職了,然後開了咖啡廳,又開了攝影工作室,雖然都做的不大,好在自由!
她深知何蘊的努力,她比別人付出雙倍的努力,但得到的回報卻並不與付出對等。
何蘊是個直腸子,這種性格在職場很吃虧,想起何佑說的話,也許她是該為自己打算一下,如果合夥開酒吧的話,她想拉何蘊入夥,何蘊是塊金子,總有發光的地方!
於是她試著問:“要不你幹脆把你那有眼無珠的頂頭上司給炒了,何佑咱仨搭夥開酒吧,你覺得怎麼樣?”
“酒吧?”何蘊眼睛直冒光,當個酒吧老板應該很風光吧,可是,“我沒錢!”
蘇是笑,“錢由我跟何佑出,你出人,至於分成嘛,等什麼時候叫上何佑咱仨再商量!”
“呃......”何蘊猶豫了,辭職不是小事,她現在工資不低,每月還都勉強夠花,養個孩子真不是開玩笑的,要是辭職創業,初期肯定不會有多少收入,這對於她這種沒有存款的人來說日子會很難維係。
“蘇是,這事兒你容我先想想成麼?”
“當然,你回去跟許晨陽商量一下,別急著做決定,何佑那邊也隻是在籌備階段,距離開業還早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