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陳裳麼?她怎麼來了?

陳裳此刻嘴角微微一勾,看著被她壓下一頭去的鄭查理,眼睛深邃如同一眼深泉,沉在極靜謐極暗的地方,平靜而沒有一絲波瀾,粼粼波光閃著,令人心動。她冷笑一聲:“李紅玉兒子吧?”

鄭查理下意識點頭,然後就聽見那女子極為單調的聲音帶著諷刺在寂靜的空氣裏傳了出來,衝擊著人的耳膜:

“醜得一脈相承。”

陳裳那一句話說出來以後,整個屋子裏像一片久無活人的墳地一般死寂,空氣凝重而壓抑,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著這一幕。

隻有夏錦衣甚是平靜地看著不遠處。

門口那裏正站著一個短發幹練的女人,雖然一眼可以看出來上了年紀,但是依然風韻猶存,身上一身黑色的小西裝襯出尚且沒有走樣的完美腰身,胸部豐滿,隻是露胸露得甚是騷氣,隻是這衣服……和麵前這位,著實像得緊。

李紅玉正一隻手拽著自家老公的耳朵往裏大步走,剛走到門口就聽見那句話,整個人被那句話釘在原地。

她在業內十幾年,誰敢這麼說她?

把頭埋在夏錦衣懷裏的湯圓圓小心翼翼抬起頭來,看了一眼門口撞衫的兩個人,覺得氣氛不好,又把腦袋埋進去。

夏錦衣看了她半晌:“……把你腦袋從我胸口拿出來。”

湯圓圓拚命搖頭。

夏錦衣整張臉青著,低沉著聲音重複:“拿出來,不然我給你擰下來放在罐子裏。”

湯圓圓這才怯怯探出來頭,看著這死寂的一幕。

終於,一直站在身後的李紅玉冷笑一聲:“哈?醜?你眼瞎了?”

陳裳聞言悠悠轉過身,抱了胳膊一臉平靜看著她:“喲,頭發剪了?”

李紅玉被這話一噎,當即反擊:“你又穿一身和我一模一樣的衣服來,是買不到衣服麼?”

陳裳往後一靠坐在那桌子上,長腿一伸,往另一隻腿上瀟灑一搭:“好端端的一件衣服,穿在你身上就醜了很多呢。”說著,尖尖的下巴微微一抬,眼睛微微向下看著李紅玉:“個子矮就不要這樣穿啊?”

鄭查理在後麵扶額,低低道:“壞了,陳裳坐桌子了。”

湯圓圓把腦袋放在桌子上小聲問:“那又怎樣?”

鄭查理一隻手攏在嘴邊小聲道:“她一坐桌子就是要開撕了,我怕我媽撕不過她。”

正說著,那邊的李紅玉冷笑一聲:“個子矮?”說罷一手甩了鄭高峰的耳朵,一手拉過一把椅子來瀟灑坐下,一手抱肩,一手托了下巴,也是長腿一伸疊在另一條腿上:“你個子高就每天踩高蹺擾民?怎麼,平胸還了不起了?”

鄭查理看了一眼外麵的架勢,長舒一口氣,似乎是放了心:“我媽坐下了,現在不用擔心撕不過了。”

湯圓圓:“……這又是為什麼……”

鄭查理得意地說:“因為我媽一坐下就是要全力開撕了,我還沒見過我媽全力開撕的時候輸了的。”

湯圓圓:“……”

陳裳一貫麵癱,如今還是麵癱,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聲音也是極為單調著:“我記得有個女人說過,要是我出了鄭氏公司還有發展,就給我跪下?”

李紅玉冷笑:“鄭氏都不要你,還有哪兒敢收你?”

陳裳甚是平靜:“你都侵了聚峰係統查資料了,還給我裝什麼傻?我現在手裏有人證有物證,隨時可以把你送到大牢裏去。”

李紅玉冷眼看著她,絲毫不為之所動,反倒威脅:“你試試?”

陳裳把手裏的資料往桌子上一摔:“知道你人脈廣,有的是主意。其實我對聚峰的生意不感興趣,對你的公司也不敢興趣。”說著,那張永不改色的精致麵容上眉毛一挑,古井一樣沉寂的眸子裏映出一分光彩來:“不過我對你這個人,倒是感興趣得很。”

李紅玉臉上的笑十分僵硬:“哈?你個整容整麵癱的終於對正常人的臉感興趣了?”

陳裳麵色一凜,整容整得麵癱?

她什麼時候麵癱過?笑話!

陳裳臉上竟慢慢浮現出一抹美豔的笑來,眼中甚至有幾分嫵媚:“我知道鄭氏集團是你的全部,反正你老公那麼醜兒子那麼醜,我也不信你李紅玉還會真心喜歡誰——”那雙美豔的眼睛裏浮現出一抹陰狠:“但是你永遠不能輸,你如果輸了,你會死。”

緊接著,她站起來,走了兩步到李紅玉麵前去,伸出一隻纖長的手指抬了她下巴:“你現在給我跪下,我就放過鄭氏。”

李紅玉一巴掌把她的手摔開,眼裏滿是不屑:“你?就憑你?”

陳裳眉毛一挑,竟然就這麼堪堪放開手走出去了,走到門口微微回首,對著湯圓圓道:“你是誰家的員工?上司讓你去加班,在這兒杵著做什麼?”

湯圓圓一愣,趕緊站起來,乖乖道:“是,總監!”

她剛站起來,就聽見李紅玉在那裏悠悠道:“圓圓,坐下,和紅姨聊聊天。”

陳裳聲音單調:“工資不想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