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包紮傷口,一邊綁繃帶還一邊說:“這麼漂亮一小姑娘,打什麼架啊,你看看,受傷了吧?”

湯圓圓屬於典型的腦子反應慢幾百拍的人,此刻聽見護士小姐這麼說,當即義正言辭指責夏錦衣:“叫你亂跑!叫你亂跑還出去打架!叫你出去打架還是受傷!”

夏錦衣覺得很委屈,顯然她已經跟湯圓圓解釋過事她情的經過了,然而此人顯然把所有的注意力放在了“她出去”和“她回來”這兩個根本不重要的點上,根本沒有理解夏錦衣受了怎樣不公平的待遇。

夏錦衣覺得很委屈。

夏錦衣覺得非常委屈。

夏錦衣一委屈就想打人。

但是她忍住了。

夏錦衣的傷口包紮好以後,湯圓圓拎著手裏的一摞藥,在她眼前示威性地晃著:“要抹藥!”

夏錦衣默默地想:虧我還擔心她剛才哭了。

湯圓圓說:“你再不抹藥我就把你衣服扒了!”

然而這句話說出來,湯圓圓覺得有點不對勁,好像哪裏出了問題。

為什麼總覺得剛才說這句話的時候小錦衣眼睛亮了一下呢……

是錯覺麼……

湯圓圓以藥遮臉往回走,然而後麵跟著的那個人繼續目光灼灼地跟著,搞得湯圓圓一路很尷尬。

小錦衣這是怎麼回事,難不成有什麼特殊的癖好,就喜歡被人扒了衣服玩?

湯圓圓想到這裏,頭低得更低,幾乎埋進那個巨大的矯正器裏麵去,一路上像個縮頭烏龜一樣地就走了。

跟在後麵的夏錦衣又抓狂了。為什麼她低頭了是她脖子不舒服嗎還是我又做錯了什麼事情難道她知道我把她哥派來的人打殘了然後她也害怕了?

夏錦衣想了半天,覺得第一個設想比較可怕。

湯圓圓走在前麵,一直埋著頭走,忽然感覺到一雙溫熱的手撫上了自己的脖子,在關節處摸了摸,又拍了拍,然後就聽見身後的夏錦衣鬆了一口氣。

湯圓圓詫異地看著她。

夏錦衣被她看得一怔,支吾了半天才憋出來一句話:“……你脖子,骨頭恢複得挺好的。”

2.

此刻的湯家,湯運還是坐在沙發上手裏拿著一張大報紙。湯雅琪走進來的時候,換了鞋,疑惑地看著反著拿著報紙的自家兄長,問:“你都不用去上班的嗎?”

湯運說:“啊,用啊……這不,有點子事兒麼。”

湯雅琪指了指他手裏報紙,示意他拿反了,說:“還沒查清楚那個夏錦衣是哪兒來的呢?”

湯運這才意識到報紙拿反了,趕緊正了過來,說:“沒查著,這人就跟從外星來的一樣,連個尾巴都揪不著。不過的確是咱家圓圓肇事把人家給撞了……”他說到這兒意識到這些事情湯雅琪都知道,她站在那兒已經不耐煩了,趕緊補充一句:“我覺得這個人肯定不簡單。先不說她一個人打廢了那麼多人,你知道當時圓圓把她送進醫院的時候,身上十多處刀傷,第二天就能下地走路,絕對不是一般人。”

湯雅琪應了一聲,隨口道:“沒準人家就是基因研究所裏逃出來的呢,不過我看著女的人挺好的,對圓圓也好,做事也用心……”關鍵是她能給顧正河那個耍大牌的當保鏢。“人好就行了,咱家又不是缺間屋子……”

說到這兒湯運臉就是一白,心裏抽搐著,咆哮著:溜溜啊那是因為你不知道這個女人雖然長得好看著哪兒都好但是她是個變態還把咱家圓圓給睡了啊!

咱家圓圓是要嫁人的啊怎麼能一直被這個女魔頭威脅呢!

湯運咆哮了一會兒以後,發現自家妹子正用一種奇怪的目光打量著他,見他回過神來,挑唇笑了:“你倒是奇怪啊,人家人好三觀正不就好了,你在這兒調查個什麼勁兒?”

湯運說:“那萬一是個壞人把圓圓害了怎麼辦。”

湯雅琪聳聳肩:“那我正好可以看笑話了啊。”看見那丫頭吃癟,多爽啊。

湯運更加嚴肅:“那怎麼行!”

都把圓圓睡了不負責——不對啊負個屁責啊!

湯運覺得自己簡直要瘋了,完全不知道怎麼和湯雅琪說清楚這件事情,就在他一臉糾結要解釋的時候,湯雅琪臉色浮起一層古怪的笑,一副看破紅塵的樣子衝著他說道:“我看那個姑娘長得是真漂亮,真真是明星裏麵都沒有的好相貌,身上又有股子鏗鏘的味道……”

湯運警惕起來:“你想說什麼?”

湯雅琪掩著嘴笑了,眼睛裏全是不懷好意的光芒:“你該不是喜歡上人家了吧?”

湯運那一瞬間簡直覺得自己被雷劈了。

他在心裏幾乎就是咆哮出來:溜溜啊那女的是個變態啊變態!你瞎了麼你看她天天纏著圓圓那個樣子!

湯雅琪那帶著探索的眼神在他臉上流連許久,見他怔怔地呆著不說話,又堅定了一分“他就是看上人家了”的信念,壞笑道:“食色性也,你正好是血氣方剛的時候,喜歡上個漂亮姑娘也是情理之中,正好圓圓還把她帶回家了……”

湯運的內心那一刻都是崩潰的,他整個人被雷劈了幾次以後十分虛弱,有氣無力地爭辯著:“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