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良含笑不語,顏路的手機就響了,他低頭看了一眼:“我去接個電話。”看到張良點頭才小步跑去拐角外的園子裏,神色終於多了幾分凝重。
周圍的賞客都很安靜,整個畫廊似乎隻有腳步踩在地毯上發出的悉索聲,偶爾也有一些探討的低語傳來,輕輕的,不願打擾任何人。
“嘖嘖……”身邊的人有些不自禁的讚賞出口,“看來老先生的技法又有了突破。”那人也僅僅隻是自言自語,聲音並不大,卻被張良聽到了。
張良撇過頭瞧了那人一眼,身材高挑,金邊眼鏡,他也微微一笑:“你懂油畫?”他隻是有些好奇的搭訕了句,“老先生說這次研討會回來,想嚐試一些新鮮想法。”所以新作和過去相比有了不小的差別。
那人似乎也被張良隨口的話嚇了一跳:“隻是小有研究,”那人比劃著,“油畫的基本技法不過三派,其實,我挺喜歡他的不透明厚塗。”他托了托眼鏡,金色的邊框在畫廊燈光下閃著奇異的光芒,“花了好多心思才托人求得老先生一副命題油畫,這不,今天來提貨。”他指了指不遠處休息台,“就在那裏,想看看嗎?”
張良其實並不是很懂油畫,聽聞是老先生的新作還是忍不住點頭。
休息台下擱置著一塊畫板,白色的帆布蓋得嚴嚴實實,男人有些抱歉的表情:“需要把畫搬到畫架上,”他指著旁邊的畫架,“可以幫我一下嗎?”他的右手握了握左手,有著奇怪的角度。
“哎?”張良不解,這幅畫並不是很重,一個人沒理由搬不起來。
男人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他微微一笑,右手就卡著左手輕輕的扭動了一下:“這是假肢,”他倒沒有什麼不好意思說出口,“我的左手受了傷,醫生說不能提重物。”
“抱歉!”張良張了張口慌忙應答,主動把畫抱了起來擱在畫架上,男人點頭示意感謝,右手抓過白色的帆布“嘩”一下掀了開來。
色調有著奇怪的旖旎,深深淺淺的魅色勾勒出一大束正在凋零的藍玫瑰。
藍色妖姬,在美麗裏透著妖豔與惡毒.,卻讓人著迷。
男人的聲音帶著一些沙啞的低沉:“這幅畫的名字,”他頓了頓,“叫《宿命》。”
張良全身一怔,他想起那兩枝深夜插在門口的玫瑰“Theday”,他回過頭去看男人,男人卻已經把畫蓋上:“謝謝,”他又托了托眼鏡,身邊就上來兩個人將畫搬了出去,“認識你很高興,張先生。”他似笑的別有意味轉身離開,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張良愣在原地,直到顏路拍了自己的肩膀才回過神來。
“怎麼?”顏路下意識的伸手摸了*的額頭,沒有發燒,怎麼臉色那麼蒼白?
“沒什麼……”張良困惑的不明所以,“遇到一個很奇怪的……”他不知道該怎麼表述,搖搖頭擺手,“算了。”轉而就朝著顏路擠眉弄眼的,“有沒有看中的?”
顏路就無可奈何的戳了戳他的腦袋,張良“哎呀”一聲歎起來:“真可惜我的畫賣完了,否則可以送你一幅,”他眨眨眼,“無繇不嫌棄的話。”他加了一句。
“子房既然這麼有誠意,”顏路抓著他的“小辮子”就不鬆手,“不如替我畫一幅?”
張良哼哼的瞅了他一眼,真會占便宜。
他沒應下,倒也沒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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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感冒的福,這幾日過的還算悠閑,病一好就得安分的去上班,公司裏沒見到赤練的影子,聽幾個同事說,赤練以前在國外的特殊職業關係,還進過基金會,這次就是抽時間擔任了地區性的兒童基金會大使,算是為了公益事業跑去了中東,這一去就是一個多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