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氏跟在後頭擰著裙擺跑,聽了元鳳卿的話,忍不住就歎了一口氣。她從沒見過自己的女兒如此這般撒潑使渾的樣子,還是頭一回看蘇麗言這般對元鳳卿發脾氣,如今元鳳卿是什麼人,又與又與當初不一般了,就是當初的元大郎,也斷然沒有妻子跟他發作的道理,可偏偏蘇麗言這樣發了脾氣,他沒有發火也沒有不耐,反倒是對蘇麗言好聲哄著。
剛剛那兩個少女華氏也瞧見了,姿容品貌都不俗,最為重要的是這兩人都還是青蔥一般的年紀,又各有姿色,守著這樣的兩個人元大郎還沒真將蘇麗言忘在腦後,也算是難得了。
宮中蘇麗言被抱了進去,這會兒已經細細的喚起了痛來,她忍耐得住,那聲音跟小貓也似的,咬著嘴唇不肯出聲。宮裏的侍婢都是前朝遺留下來的,元大郎發了話,燒水自然動作也快,沒半刻鍾功夫,一盆盆的熱水便已經搬了上來。不知道是不是一路趕了過來的原因,蘇麗言這一胎生起來有些吃力,那兩個剛剛還想討好了她的少女這會兒正忐忑不安的跪在宮殿之外,一步也不敢挪移,元鳳卿神色陰沉,這會兒還顧不上跟這兩人計較,反倒是將薑文二人招了過來,厲聲喝罵。
蘇麗言挺了這樣大的肚子,他竟然不知道消息也就罷了,偏偏這薑先生回去了竟然也沒人給他遞個消息過來,要是老婆孩子出了個什麼事,元鳳卿都不敢去多想了。這會兒蘇麗言還在裏頭呼疼,元鳳卿既是著急,又是擔憂,將元千秋抱在懷裏,一邊臉色陰沉的坐在宮外的走廊下,目光眨也不眨的盯著裏頭,像是透過幾扇屏風,要將裏麵的情景也看個究竟般。
兩個少女小心的拿眼角餘光打量他,心中既是沉醉於他容貌,又是看他對蘇麗言緊張的樣子,心下有些發沉。
早聽說蘇麗言容貌過人,這兩人本來還以為蘇麗言年老色衰,怎麼也不會比得過自己二人才是,誰料此時再見,根本不如她們想像中的一般,更何況蘇麗言一來便生了孩子,而且是在她們碰過了她的情況下,若是蘇麗言有個什麼萬一,豈不是自己二人下場難料了?一想到這些,兩人心中既感痛快,又感害怕,都不約而同生了想將責任推給對方的心,一邊暗自垂下眼瞼,心中開始盤算了起來。
元鳳卿目光陰沉,在兩個少女身上看了一眼,頓時心中便有了主意。
屋裏蘇麗言頭一回吃到生孩子的苦頭,直將元鳳卿罵了個遍,屋裏一盆盆的血水端了出去,幸虧她身子骨兒被空間物品調養得極好,剛剛又悄悄借著伸手捂嘴間吃了些溪水,這會兒雖然覺得身下墜疼得厲害,但精神卻是十足,華氏苦笑著坐在旁邊,眼角不住抽搐,外間聽來隻當屋裏蘇麗言強忍著悶哼不說話,可也唯有宮裏的諸人才能聽得清蘇麗言這會兒正在罵著元鳳卿,嘴裏都沒停歇過,這小丫頭,平日看著理智,沒料到現在也有這樣孩子氣的一麵。
華氏既是有些無奈,又有些惶恐,隻是她也知道女兒現在是在生孩子的時候,哪敢分她的心,女人生孩子,都是一腳踏了鬼門關。
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蘇麗言隻覺得下半身疼得都讓她直流眼淚了,若是沒有空間將她身體調理得這般好,這回生孩子她要吃苦頭,可這樣一來,她身體太好了,下半身的疼痛便萬分清楚,感受了這樣長時間,如同一輩子般,她也漸漸的有些忍耐不得了,隻聽華氏在她耳邊一直讓她用力,半晌之後,蘇麗言一狠心,尖叫了一聲,隻覺得身體裏像是有什麼東西滑了出去,接著一陣撕裂般的劇痛,像是又輕鬆了片刻般,隻聽那滿頭大汗的接生婦人歡喜的道:“生了生了,是個小公主。”這才鬆了口氣的樣子,一陣洗漱聲與拍打聲傳來,半晌之後一聲稚嫩的啼哭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