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光線能稍稍緩解她的緊張。

但宋勵沒給她轉身的機會,嘴角又勾起陰陰涼涼的微笑看著她。

他的笑容在暗影下有種陰森森的冷鷙,鬼魅一般,喬時隻覺背脊又開始發涼。

宋勵朝她走近了幾步,人站在她麵前,眼睛卻是四處打量著屋內擺設,好一會兒才轉眸看她,“聽說,你要嫁給沈遇了?”

喬時詫異看他,她和沈遇結婚的事中午才在沈遇公司裏宣布出去,怎麼會讓身在醫院的宋勵知道?

沈遇在安城是有些影響力沒錯,但畢竟不是公眾人物,沒到一有點風吹草動就全民皆知的地步。

她眼裏的詫異讓宋勵有些玩味,笑了,“看來還真是啊。我該說恭喜嗎?”

人朝她逼近了些,幾乎將她困在了他的臂彎和牆壁間。

這樣的動作下,喬時反而冷靜了下來,觀察著他。

宋勵麵上始終帶笑,有些漫不經心的,看著也不像是生氣或者其他,隻是玩味。

喬時理解不了他的這種玩味,專程跑她家裏來,就為了向她確認是不是要結婚了嗎?然後呢?

喬時猜不透,人這會兒卻是徹頭徹尾地冷靜下來了,人沒動,隻看著他,“你今天過來有事嗎?”

她的嗓音輕而軟,恰到好處的力道,不至於過於強勢刺激到他,也不至於過於軟弱。

宋勵盯著她看了會兒,笑,“沒事。”

人倒是退開了幾步,放開了她,又開始有一搭沒一搭地打量著屋子,邊道,“喬時,我記得你以前不怕我的,現在怎麼怕成了這樣?”

喬時回答不上來,她和他一開始隻是萍水相逢,就如同她和沈橋那樣,湊巧在同一列火車上,硬座,打對麵坐著,二十多個小時的長途,他那時話不多,隻倚著車窗坐著,看著車窗外,安靜平和,與現在的陰鷙完全不同。

她那時還年輕,人也活潑些,同座的都是同學,旅途漫長而無聊,幾人約著玩撲克,也就禮貌性地問他要不要加入,沒想著他人也爽快,當下便和她們幾個學生玩起了撲克,慢慢地也就熟識了,但下火車時都沒留聯係方式,畢竟旅途認識的過路人,後來是工作上才又遇上了,還是因為沈遇的緣故。

那會兒她也剛認識沈遇,因一些調研上的問題要找沈遇了解情況,沈遇那會兒也不大樂意搭理她,是她看他有進出博物館史料館的權限,死皮賴臉地纏著他幫忙,終於趁他剛好也要去博物館時搭了個便車,一塊兒過去,然後在那兒重新遇到了宋勵,那之後才留了聯係方式,她也才知道宋勵是安城本地人,住的離她當時住的地方也不遠,也就前後樓的距離。

之後宋勵找她突然就找得勤快了,她那時還不知道他和沈遇剛好處在一個極端對立的立場上,不知道他是因著沈遇的關係才刻意接近的她,隻是彼此聊得來,又因著火車上那段打牌的旅途情誼,和她幾個同學也算熟悉,住得也近,他時不時來蹭蹭飯什麼的,一來二往大夥兒也就熟悉了起來。

宋勵是個氣質多變的男人,時而安靜平和時而風趣不羈,總之那會兒的宋勵給喬時的感覺是正麵而溫暖的,她從沒過問過他的工作他的生活,他也從不會追問她的情況,兩人就像火車上認識的樣子,無話不談,卻又不會觸及**,因此那時她從沒把他和唯利是圖、冷血殘暴等等負麵的詞彙聯係在一起過。

現在宋勵問她,怎麼會對他怕成了這個樣子,喬時也不知道,可能這種改變就是從他被捕時,目齜欲裂、雙目赤紅地瞪著她,一副要撕了她的模樣開始的,也可能是他突然掙脫警察困縛,突然將毫無防備地她拉扯入懷中,嘴唇抵著她的耳際,以著低柔陰狠的嗓音在她耳邊低低地威脅,“喬時,你最好祈禱我一輩子都踏不出這牢房,否則……”,一口狠狠咬在了她頸部動脈上,凶狠,殘暴,毫不留情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