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去,前些時間也和她提過當年和宋勵的一些事,以及他對她的態度,喬時也找她分析過宋勵的行為。
喬時和她說的都是一些很客觀的事實,她從喬時的這些客觀事實裏,反倒覺得宋勵隻是個謎樣的男人。說喜歡喬時吧也不像,他確實沒有過絲毫追求她或者向她表白的舉動,甚至連聯係都很少。說不喜歡吧,他偶爾又對她表現出一種莫名的占有欲。
喬時琢磨不透,馮瓊瓊更是琢磨不透。她也是早忘了這麼個人,光想著帶喬時過來品嚐美食了,倒忘了宋勵是聽風的老板,有可能會像周邊的老頭老太那樣,是這家茶餐廳的常客,這個點過來,說不準真不巧得遇上。
這麼想著,馮瓊瓊看向喬時,“要不,我們換個地兒?”
喬時想起宋勵上次要約她吃飯的事兒,她對宋勵感覺上還是有些複雜。自從那次他闖進她家,以著狀似漫不經心又悵然的語調問她,“喬時,我記得你以前不怕我的,現在怎麼怕成了這樣?”,成功釋放掉她對他的恐懼後,她對宋勵便再沒有之前那種恐懼感。燒烤那晚,他說起的過去,他的背影,讓她覺得,這個男人其實並不具備攻擊性。
所以她其實並不會擔心再遇上宋勵。但從另一個方麵而言,宋勵對她表現出的不明朗態度,以及他晦暗不明的身份,沈遇的立場問題等等,她確實是應該能避免再見麵就盡力避免的。
心裏這麼尋思著,喬時當下點點頭,“行。”
正要起身,眼角瞥見門口進來的人,動作不覺略略頓住。
來人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穿著藏青色的棉襖,矮胖的身材,被陽光曬得黑黃的臉上滿是歲月留下的痕跡,滿是滄桑和憔悴,正站在門口的招聘海報前,盯著海報看,看著像是不大識字的,看了會兒便轉身去了前台,拘謹地絞著手,擠著卑微的笑容,指了指海報,“請問你們現在是在招洗碗工嗎?”
喬時認得她,上次在徐家村,沈遇與她下樓吃飯,指著那群熱情圍攏過來的大媽大嬸的事兒,她似乎是叫“琴姨”來著。
當時相較於其他人的熱情,她隻是拘謹地站在一邊,微微笑著,看著像是不善言辭的人,因而喬時對她有些印象。
那會兒隻是打了聲招呼,不熟。喬時沒想著會在這裏遇上,看著像是要來找工作的。
喬時陡然想起173之前和她提的,安城人在臨市找工作很受歧視的事。
她略沉吟了會兒,和馮瓊瓊低低說了聲“等會兒”後便又重新坐了回去。
前台妹子正百無聊賴地四周張望,聽到琴姨聲音時轉頭看了她一眼,又往招聘海報瞥了眼,“招啊。”
說話間已從桌上抽出了個小本子,頭也沒抬,“什麼名字,哪裏人,幾歲,以前做過嗎?”
“我叫吳月琴,今年五十二歲,之前在別的飯店洗過幾年碗。”
前台妹子點點頭,利落地在本子上寫了寫,“有經驗就行,先試工兩天,能接受嗎?”
琴姨滿是滄桑的臉上馬上漾開笑容,連連點頭,“可以可以,那我什麼時候來上班呢?”
“今天就行。”前台妹子合上本子,看向她,“帶身份證了嗎?我先拿去複印一份,試工通過了得給你做個工牌。”
“帶了帶了。”琴姨邊應著,邊將龜裂的手深入棉衣口袋,抖抖索索地掏出個小塑料袋,一層層剝開,抽出了包裹在裏麵的身份證,遞了過去。
前台妹子伸手接過,掃了眼,目光頓住,而後轉向琴姨,“安城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