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3 / 3)

林秋妍一直都沒有說話,聽完了李玫的自白,她隻想衝進那一片隔絕,問這個女人到底為什麼能對俞冉這麼狠心,但是她不能,她隻能仰著頭等著不停的淚慢慢流幹。李玫從對麵的椅子上站了起來,對著林秋妍深深的彎了腰:“你才是最適合她的人,我知道,冉也知道。不然她不會在我的威嚇下還說出不能隻愛過你那種話。”

事過境遷,李玫覺得自己並不是在道歉,反倒是為了讓自己好過,再一次去戳林秋妍的痛,她覺得自己卑鄙,但是為了最後,她不得不再自私一回,獄警替她拉開了那道囚禁的門,她在那條線外停下了腳步,回頭對著林秋妍乞求:“如果你去看冉的時候,能替我帶一句話嗎?”

“什麼話?”

“如果有下輩子,千萬不要再遇到我。”

李玫重新被押回了監獄,手銬腳煉在走廊上敲出令人膽寒的回音,她卻一直想著林秋妍,她沒有說的是,在醫院,比起騙你,我更想騙的是我自己。

林秋妍回到車上,從白天坐到了傍晚,她一直沒有辦法清醒,沒有辦法相信李玫說的是發生在她們身邊的事,沒有辦法想象李玫是這樣對待俞冉的,她拿出手機瘋狂的打電話,打給俞冉,打給秦朗,卻都打不通,在手機耗了最後一格電之前,她從高佑那裏得到了俞冉的地址。

有一件事,林秋妍一直沒有告訴俞冉,沒有說,是因為林秋妍差點也要遺忘了。李玫的懺白,讓林秋妍想起了那一天的景象,她好像又在電話亭裏睜開了眼睛,電話亭外秦朗在俞冉的車子旁邊走來走去,有時候蹲下來藏在車子後麵,林秋妍看不到她,但是她想,她應該是在和俞冉說話。秦朗又從車子後走了出來,穿著製服的醫護人員背著急救的箱子取代了秦朗的位子,秦朗從口袋裏掏出手機,對著手機大吼大叫,林秋妍聽不見她在說什麼,卻是第一次看到不冷靜的秦朗。

外麵的時間好像定格了,林秋妍的視野也變得廣闊,她看到了現場的全貌,看到了那一台近乎全毀的車,煙霧蒙蒙,幾乎要用白遮眼了全世界的顏色,林秋妍還是看到了,看到了那破碎的寶藍色,還有已經脫離車體孤單的落在人行道上的車牌。

失而複得的幸福太過美好,才會輕易的忘了那一段苦痛是怎麼過去的。沒有俞冉的日子,林秋妍夜夜躺在一人剛好的單人床上,沒有另一個人擠,卻還是睡得不好,說是睡不好,其實根本沒有睡著。一開始,眼淚延伸的疲憊太過強大,林秋妍還能睡一些,當她開始想起俞冉隻剩下心痛而掉不出眼淚的時候,林秋妍失眠的情況也越來越嚴重,心是一直都很累,再怎麼強迫自己閉上眼睛還是醒著到天亮。

她不再強迫自己躺在床上,睡不著的時候,她就抱著一本書坐在窗台上,有時候看著書裏的文字,有時候看著在下麵行走的路人,直到分手後的兩個禮拜,她在一台寶藍色的車上別不開眼,失眠的症狀漸漸的轉好了。

她覺得那一台車和俞冉很像,也許是因為俞冉也有同樣顏色的單車,也許是因為俞冉生日的月份就在那台車的車牌上,林秋妍開始對那一台車產生依賴,在睡前,她都會到窗台前看看那台車回來了沒,如果沒有,她會等一下,直到真的晚了,等不到那台車了才上床睡覺,雖然不至於等不到就睡不著,但是如果等到了,她會睡得更好。

一開始,隻是對顏色的依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