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什麼學科,忙起來都一樣。
徐晴伸手敲敲開著的大門。
幾個人很快回頭。徐晴擠出一個笑,欠欠身向裏走:“打擾了。你們怎麼忙到現在?”
有人回答:“你才知道啊,這樣都持續半個月了。”
“哦,”徐晴怔怔,繼續問:“那還進得去宿舍麼?”
此次是薑洛生說的話:“跟老師要了鑰匙。”
薑洛生看著徐晴微笑,看起來神情有些憔悴而勞累,但他眼底反常的洋溢著一種喜悅的光芒,徐晴非常熟悉它,這是經過艱苦奮鬥最後大功告成時才能獲得的喜悅。
徐晴莞爾一笑,輕聲問:“完成了?”
“是。完成了。”
說罷薑洛生示意她隨便揀張椅子坐,“再等幾分鍾就好。我們馬上就說完了。”
在角落選了個地方坐下,徐晴托腮聽了會他們談論的內容,是一字不懂的;翻開桌子上堆放的建築圖冊看幾眼,也覺得無甚趣味,徐晴的困意一下子就起來了,然而也不敢睡,怕睡著了就醒不過來。
明明在實驗室還精神奕奕的,出來就累成這個樣子,一點精神也提不起。
隨後想起下午的那個女生,轉眸看向薑洛生,心驀然的疼起來,眼也緊的難受,不忍心再看,忙忙把頭別開,隻看得學校的屋頂上像蘸了一層白霜,清寒侵入肺腑,頭仰的高些,啊,月亮出來了。
然後大家一起去吃火鍋。
完全不記得那晚吃了什麼,幾個男生喝了酒,興奮之情溢於言表,徐晴吃了幾樣素菜也就飽了,一言不發的看著薑洛生吃,不停的給他夾菜。一旁的男生都笑,說“今天才像人家女友的樣子”,徐晴不答。
酒喝得越多,眾人越糊塗,到最後口沒遮攔的什麼都說;薑洛生還算清醒,但整個人醉意已顯,狹長的眼睛尤其亮,目光專注,全心全意的看著徐晴,可是什麼都不說,隻等著笑意慢慢的從嘴角揚起。
徐晴扶著他的肩頭,奪過他手裏的杯子,輕聲說:“別喝了。”
冷不防這話被其餘人聽去,哈哈大笑,言辭不清的說:“薑洛生,還是選方荔兒吧,或者別人也行,她們整天圍著你轉,對你言聽計從……徐晴固然不錯,可是既不溫柔,也不善解人意,獨來獨往的,眼睛裏隻看的到自己……”
薑洛生疲倦的擺擺手製止他們說下去,可是無所裨益,幾人說著益發越發肆無忌憚起來,完全忘記徐晴就在當場,“加上太聰明伶俐,又有幾個男生能完全接受……也隻有你了,才能與她旗鼓相當……”
原來如此麼。
就算不是薑洛生親口說出來的,恐怕也差不太多了。連外人都看出他們的感情五癆七傷。
臉刷一下失去顏色。轉頭看薑洛生,他困難的搖頭,從徐晴手裏取回杯子,目光也沒有多看她一眼,然而另一隻手用力抓住徐晴的手臂,開口說什麼卻猛地咳嗽起來,“她不是這樣,不是這樣。你們不知道……”
句不成句。
最後眾人暈暈乎乎的互相攙扶著回寢室,徐晴一夜輾轉反側,整夜不眠。長到二十來歲,從小到大,她從不曾失眠,睡得質量好壞另當別論,但總能睡著。↑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父母離異,學業壓力,外婆去世,她都蒙頭大睡,借此逃避現實;第二日早上醒來,振奮精神,重新做人。
現在居然失眠。抱著被子想到東方發白,終於決定走一步看一步,誰也不是先知。倘若薑洛生提出分手,她立刻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