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層顏料,湊到鼻前嗅了嗅,臉色變得難看,這幾個字和這條寸寬的線,是用血寫出來的,如今顏色已經變得發黑,鏢局裏更是不見一點人聲響動,他來晚!

福建省福州府是福威鏢局的總號,居然變成了這樣!福威鏢局分設十處,有八十四位鏢頭,在同行中實力雄厚。林家七十二路辟邪劍譜,更是威震江湖,道上誰不給麵子?誰能想到成了現在這副光景?

魏子雲攔下一名路人問道:“福威鏢局總鏢頭林震南,現在是死是活?”

“不……不知道——”那路人被魏子雲一瞪,腳就軟了,見到他腰間的寶劍,以為他跟前幾天那群凶神惡煞的江湖人是一夥的。哆嗦著說完就要跑,被魏子雲拽住後襟拉了回來,哭喊道:“大爺,小子真的不知道!求饒……饒命——”

“我隻是想打聽一下這家主人的消息。”魏子雲將一兩銀子塞進對方懷裏,“你知道多少?”

這路人摸著懷裏的銀子,壯起膽子回答道:“這個福威鏢局,一天死了好幾十個人,連他們家出去買棺材的人,都大白天被人當街殺死在鬧市,屍體還是衙門收斂的,你說的那個總鏢頭,好像跟他夫人兒子一起失蹤了,反正是沒找到屍體,我也是聽人說的。”

魏子雲聽完,放開對方轉身就走,習武之人兩天不合眼不睡覺,身體能扛得住,不過禦賜的汗血寶馬卻已經口中泛出白沫。魏子雲撫了撫馬背,正要出發。

一個軟糯的童聲突然道:“你要去哪兒?”

魏子雲道:“青城派!”

這童聲有些耳熟,魏子雲一轉連,發現一個七八歲年齡的童子,正仰頭看他。

“大……大……”大皇子!魏子雲隱去後麵稱呼,從馬上跳下,驚悚道:“小主子,你怎麼會在這兒?”

小童道:“你去青城派找餘滄海嗎?可是你去了青城派也找不到他。”

魏子雲驚異道:“你知道他在哪兒?”

小童搖搖頭道:“我隻知道衡山派高手劉正風,要金盆洗手,廣邀武林人士,屆時很多門派的掌門都會到場。”

魏子雲道:“我也聽聞此事,小主子,多謝你告訴我這個消息。若是能找到林震南……”

小童道:“林震南就是你舊友的小輩?你的舊友是林遠圖?”

魏子雲並不奇怪對方怎麼知道這件事,人要跋山涉水,鳥兒卻可以一路飛翔,定然是皇上與大皇子互通信件了。

魏子雲搖搖頭,歎息道:“林遠圖以一套七十二路“辟邪劍法”,一百單八式“翻天掌”,十八枝“銀羽箭”馳名中原。我年輕時候曾敗在他劍下,與我交好的,卻不是他,而是他大兒子林伯奮。他是武舉出身,憑著積功官至副將,因為這層關係,他弟弟林仲雄執掌福威鏢局後,也接了不少官府的生意,後來林震南繼承了家業,也混得風生水起,誰能料都會出這樣的事?”

小童道:“你跟他關係很好?”

魏子雲道:“我們是生死之交,他沒有後代,臨終前托我照顧他弟弟一家。不過那時候的福威鏢局,哪裏還需要我照顧?我就將這件事一直記在心中。”

小童道:“青城派掌門餘滄海,早就覬覦林家辟邪劍法,不過福威鏢局出了這等禍事,讓他肆無忌憚痛下殺手,是因為他們少鏢頭林平之,失手殺了餘滄海之子餘人彥。他一大把年齡就這麼一個獨子,以後要是生不出來就斷子絕孫了。”

魏子雲道:“就是因為有這一茬!青城派掌門餘觀主死了兒子,才難以理清。我之前收到消息,青城派的人砸了各地鏢局的分局,最慘的是江西境內的南昌分局,鏢局子燒成了一片白地,連累左鄰右舍數十家人都燒得精光!押送的貨物也全被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