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老的。石觀音可不可怕?可是神水宮的宮主水母陰姬,卻是比石觀音還可怕的女人。她的武功之高,世間罕見,石觀音與她一比,簡直就變成了一隻沒牙的小奶貓。

他們不敢挑釁朱見深,朱見深卻托著下巴,饒有興致的在這些武林人身上一一掃過。目光落在一個滿麵病容,無精打采,貌不驚人的中年人身上。

他道:“這位看上去倒是一表人才,不知怎麼稱呼?”

這中年人被他點名,懶洋洋的睜開眼睛,道:“在下王衝,賤名不足掛齒。江湖流民,沒想到能得到這番誇獎,真是惶恐。”

這名字一聽就很假,他不是龜茲王從中原請來的高手,而是在沙漠中迷失了方向,自己送上門的。不過其他人倒不排斥他,隻因為他見識好,總能一口說出別人的江湖名號、身份來曆,熟知這些人的輝煌戰績。不過此人今天卻失了口才,因為他說不出朱見深的來曆。

朱見深點了點,知道這位就是昔日華山派掌門收山弟子,華山七劍外,最負盛名的“神龍小劍客”柳別飛了。隱姓埋名,不敢以真麵目示人,苦尋他大師兄皇甫高,已有二十年了。

如今皇甫高恢複容貌,依舊帶著兜帽沒有露臉,卻就在咫尺之遙的地方。哪怕對方麵目全非,這位華山小師弟都能認出皇甫高,現在一副睡不醒的懶散模樣,卻也將目光頻頻往那個方向投去,苦尋二十年,今日終有結果,也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

朱見深又將目光投向另一個人,此人相貌醜陋,獐頭鼠目,看了一眼就讓人心生厭惡,不想再看第二眼。可是朱見深卻盯著對方的臉,微笑道:“這位看上去一表人才,不知怎麼稱呼?”

王衝:“……”

突然有種淡淡的憂傷,無法用言語形容!

被朱見深點名,那醜八怪嚇了一跳,行了個讀書人的禮,不急不躁道:“不敢當。免貴姓陸,表字仁義,小生是王上的幕僚,並不是江湖人。”

陸仁義,不就是路人乙嗎?把名字分開當表字讀,就以為別人看不出是假名嗎?

朱見深挑眉道:“讀書人?可有功名?”

這醜書生道:“慚愧……”

朱見深點點頭,了然道:“不用說了,我懂。”

醜書生:“……”

大明科舉看臉,人長得抱歉,就算才華橫溢舉世無雙,到了殿試,往大明天子麵前一站,當場答辯完考題,還是選臉最帥的當狀元。沒其他的原因,就是順眼。

朱見深搖頭歎道:“看你麵相,一言難盡呀——”

醜書生:“……”

朱見深又將目光看向其他人。“龍遊劍”的名家吳家兄弟、威震兩河的獨行大盜司徒流星,以及江湖中出名心狠手辣,黑白兩道見了都頭疼的“殺手無情”杜環,都紛紛不與他對視,裝作看風景。

好在朱見深目光掃過他們,沒有與他們攀談。倒是讓這些江湖名人心中,升起了莫名的失落感。

現在帳篷裏的場景很奇怪,龜茲王從外麵進來,目光落在那十幾個神水宮的白衣女子身上,原本想要坐回帳篷正中的矮幾後,舉起金杯,敬朱見深一杯,現在見氣氛不對,又借故出去了。

那十多個白衣女子,現在仍然保持著各異的姿態,被定住不動,像一排點綴帳篷用的人形裝飾品。

見朱見深完全沒有為白衣女子們解開穴道的意思。楚留香摸了摸鼻子,苦笑著上前道:“前輩……”

現在那些女子的目光依舊火熱,卻是憤怒的要噴出火!

朱見深看向對方,招招手喚道:“楚賢侄過來,陪我喝一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