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長不高的侏儒,而且這門手藝也絕沒有他精通。那麼此人是誰派來的?
王憐花哪裏會知道,朱見深身外化身千變萬化,又可以一眼看透他的偽裝,知道他蛻去易容後的真容。至於聲音,他剛才開口說話,已經被學得徹底。在別人眼中千難萬難的事情,對修真者隻是心念一動,絲毫不費功夫。
王憐花想不出對方的曆來,卻知道沈浪絕沒有這號朋友。他薄薄的嘴角一抿,道:“閣下倒是沉得住氣。”
緋衣少年笑道:“王公子行事太過肆意。我若不出聲,總不能看著你欺負了這位姑娘吧?”
“欺負?”王憐花眸中閃動光彩,反問道,“這床上的姑娘長得如何?”
緋衣少年斜睨一眼道:“自然是國色天香,嬌豔可人,不然王公子也看不上眼。”
王憐花笑著純潔無逅,坦然無比道:“試問這樣的女子投懷送抱,世間哪個男人不心動?又有哪個男人這一刻不行事肆意?她主動親近我,難道我要做柳下惠,狠心拒絕她嗎?”
緋衣少年眼中閃過譏諷,他正是朱見深的一個化身。知道這位王公子不但長得好,而且臉皮厚。就算被人撞破好事,也會用他那副歪理,顛倒黑白。而且對方是真的從沒認為自己錯過。
朱見深毫不客氣的揭穿道:“可惜她投懷送抱,卻叫著沈浪的名字。一發現你冒名頂替,她便不願意了。”
王憐花收起笑容,不悅道:“這是我與她之間的事,你大概不明白,她認出我並不是因為我的易容有瑕疵,而是——她太熟悉我給她帶來的快樂。沈浪心中沒有她,怎麼會對她有任何逾矩之舉?男女之情,就是要彼此回應。試問一個對她毫無衝動的人,如何帶給她快樂?”
王憐花的確曾輕薄過朱七七,就如同今日一般,不然也不會被認出來。
朱見深道:“隻怕你心中卻不是這麼想的。你應該很清楚,沈浪比之你如何。”
提到沈浪,王憐花眼中閃動惡毒的光。沈浪沈浪,為什麼總有人在他麵前提到對方?自從見過沈浪,王憐花就知道對方與他一樣是個驚采絕豔的人。朱七七初次見他時,雖對他芳心一動,卻說過除了沈浪外,他算是千中選一的人物,世上若是沒有沈浪這個人,她說不定會喜歡他。
不過有了沈浪,他便什麼都不是了……
這狠心的朱七七還曾說過,沈浪無論文才武功,言語神情,樣樣都勝過他百倍千倍。像他這樣的人,去替對方提鞋都有些不配!
被一個心儀的女子,拿來與旁人做比較,還貶低進了泥裏,王公子怎能不記恨沈浪?他恨對方,卻又看到了對方的才華,產生了惺惺相惜之情。不然也不會一直與朱七七、沈浪兩人糾纏不清,非要較量出輸贏了。
王憐花道:“我哪裏比不上沈浪?我詩詞歌賦樣樣皆能,十八般武藝件件精通。文武兩途之外,天文地理、醫卜星相、絲竹彈唱、琴棋書畫、飛鷹走狗、蹴鞠射覆,亦是無一不精,無一不妙。她若嫁我這樣的丈夫,包她一生一世永遠不會寂寞。而且我擅長易容,她喜歡何種相貌類型的男子,我都可滿足她。她若嫁了我,便有如嫁了數十個丈夫一般,這是何等的福氣?別的女子連求都求不到!”
朱見深覺得這番話有些耳熟,他一想之後了然笑道:“這番話你同這位姑娘說過吧?可她還是不願意。”
王憐花緊抿嘴唇道:“你不是朱家請來的幫手,不然不會見她受辱還沉得住氣。也不是沈浪的朋友,他身邊沒你這號人物。我雖不知你是什麼來路,不過你知道的事情真不少。你既然明白我的身份,何必趟這趟渾水與我作對?不如各走各的陽關道。來者是客,這位俠士途經此處盤纏可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