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能攀升好感。王公子覺得這個賓客席上突然出現的變數,說不定是助他脫身的關鍵。

王公子愈發與老者親近,似有說不完的話。這下連蘇少英都看不下去,誤以為對方看出鄧老武功深不可測,覬覦這位大內供奉的絕學,想要拜師學藝。

蘇少英嫉妒地瞪了對方一眼。近水樓台先得月,鄧老前輩要傳授什麼本事,也是他先來的。這長相一看就不是好人的少年,怎麼比他還會討好老人家?可憐他一路都沒讓鄧老前輩對他笑得這麼慈愛過。

此時婚宴未開席,奏樂聲還沒有奏響,相比他這桌的隨意,其他地方都靜悄悄的,沒人敢相互攀談,更加不會有人大聲說話。從快活王屬下們的反應,便知道其人不是個好相處的。

先前為他們領路的人,換了一身錦衣朝賓客席而來,身後還跟著三位美麗的吉服少女。

“怠慢幾位客人了。”他和和氣氣道。在這良辰吉日裏,後麵會發生什麼他不管,不過眼下他露出最符合當前氣氛的喜色。

少女們紛紛捧著酒壺上前伺候客人,不過這些女子對老者已經滿了的杯子,都沒露出一點異色。待酒水斟滿,吉服少女們留在客人身邊,沒隨意亮刀子出來,就連這位換了錦衣的領路人,也已經解去腰間的佩劍。

領路人叫方心騎,快活王座下急風三十六騎中的第一騎。這三十六騎俱是五官深刻,高鼻梁、大眼睛的年輕人,編號也非常好辨認,統一灑金鬥篷,織錦勁裝,胸`前各有一麵紫銅護心鏡,鏡上刻的字不同。

他們剛才見方心騎時,對方護心鏡上就刻著個“一”宇。

此刻方心騎目光機警地掃過賓客席。白袍老者隻拄著一根拐杖,金九齡手持一把折扇,手指上古樸的戒指反射過暗光。蘇少英不知道對方這枚戒指另有蹊蹺,見大家都沒帶武器進殿,他把自己的佩劍留在了駱駝身上,也臭美選了把鐵骨折扇防身,倒也沒人讓他解武器。

方心騎雖是來招呼他們,卻圍著席位走了一圈,將王憐花等四人都點了周身大穴。他慎之又慎,還是有漏網之魚。至少白袍老者就看出,沈浪全身不能動彈是裝的。對方以內力逼得自身穴道偏移,硬生生避開了方心騎的點穴手法。

老者衝沈浪微微一笑。對方是個絕頂聰明人,從這笑容中就看出貓膩來。

不過老者沒有揭穿他,沈浪絲毫沒表現出異常。他慵懶地微笑,對方心騎道:“今日想必忙壞你了。”

方心騎躬身笑道:“有事可忙,弟子反覺高興。”

他與沈浪閑談,朋友似的相處。沈浪詢問外麵的情況,他卻雲淡風輕粉飾太平,什麼都問不出來。

王憐花雖身不能動,嘴巴卻沒閑著,旁若無人同白袍老者說笑道:“老人家,別看現在大殿裏這些人,各個都人模狗樣,不知道有多少沐猴冠冕,明明是主子屁股的應聲狗,偏偏要學人樣。換了身衣服,就當真忘了自己是什麼東西了。”

他嘴巴惡毒,又是猴又是狗的謾罵,偏偏方心騎今天錦衣王冠,明晃晃對應他的“沐猴冠冕”。

方心騎雖與沈浪說話,卻沒忽略王憐花這邊的動靜。被對方一番指桑罵槐,都不知道自己怎麼得罪了王公子,不過就算知道他也不能計較。

因為婚宴就快開始了,他維護一派祥和還來不及,豈會自己給快活王觸黴頭?

方心騎姑且忍了下來,因為他知道這些人隻能囂張一時,等婚宴結束,他家王爺自會處置了他們。

方心騎痛快笑道:“今日請諸位放心在這裏吃酒,決不會有人來打擾清興。諸位是日王爺婚禮僅有的嘉賓,若不盡歡,那就有些遺憾了。”